第426章 最安静的退场，是连风都不报幕（2 / 2）

生抚须而笑：“正是。九皇叔说，天地间的道理，人人都能懂，人人都能讲。”

林诗雅退到树后，山风掀起她的衣角。她忽然想起初见谭浩时，他瘫在竹椅上叼着草，说“我就是个运气好点的废物”；想起他被村民追着跑时，耳朵尖通红的模样；想起他在灾年蹲在泥地里画排水图，裤脚沾了满身泥点还笑：“这可比当皇子有意思。”

此刻她终于明白，谭浩从未刻意留下什么。他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会的、觉得好玩的，像撒种子般随手撒在人间。那些种子发了芽，开了花，结了果，又被更多人捧在手心，撒向更远的地方。他早就不在任何一处，却又存在于每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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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中路过一座新立的“无名亭”，石凳上坐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给围在脚边的孩子们念《自然课》：“雷不是天怒，是云里的电娃娃打架……”林诗雅脚步一顿——那声线里带着谭浩惯常的漫不经心，眉眼竟与他有七分相似。

“奶奶说，九皇叔会变成风，变成云，变成我们的手和脑。”扎羊角辫的小丫头突然说。

老乞丐抬头一笑，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月光：“她说得对。我不是他。我只是学会了不说‘我不知道’。”

林诗雅望着他转身走向山雾，喉间忽然有些发紧。她摸出传讯玉符，对着月光轻声道：“不必找了。他没走，是我们再也看不见他了。”

极北雪谷的极光在头顶流转，像打翻的调色盘。谭浩裹着厚毯子躺在冰屋顶上，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层霜。小花猪在他怀里拱了拱，把最后一颗瓜子壳压成碎片。

“这回……总算没人喊我起床了吧？”他对着极光嘟囔，话音被风卷着掠过雪坡，消失在无人的旷野里。

千里外，玄箴的灵网水晶突然泛起一片温润的蓝光。他猛地从案头抬起头，数据洪流中，一串从未有过的波动正在平稳跃动——那是来自西荒、南岭、无名亭，来自每一处有人的地方，汇聚成的，名为“九皇叔”的，活着的、生长着的、永不消逝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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