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你说我不负责任?那我负责一次给你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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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诗雅的话音仿佛还在耳边,东南方向的云层深处便炸开一声沉闷的雷响。谭浩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茎被震得轻轻晃动,他眯起眼,望着那道金光彻底消失的天际,后脖颈子没来由地泛起一丝凉意——那种前世当社畜时,被老板临时从被窝里抓起来处理烂摊子的熟悉焦躁感,正顺着脊椎骨悄悄往上爬。

“三天前,东岭三十七个村子自发立了《乡约》,写明‘田埂宽窄各村自定,婚丧嫁娶彩礼不得过五贯钱’。”林诗雅的指尖无意识地捻着道袍的袖口,声音比这春夜的月光还要清冷几分,“上界那些老古董,最忌讳的便是凡民自行订立规矩。我料想……”

“来者不善。”谭浩把嘴里的狗尾巴草拿下来,在手指间慢悠悠地卷成一个小小的草环,套在指尖转动着,“那位什么金仙巡查使,估摸着明天就得骑着仙鹤,落到皇城门口了。”他望着玄箴那间还透出温暖灯光的竹屋,忽然想起上个月,王二牛蹲在他门口,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村里新立的《晒谷公约》被邻村的人嘲笑是“乡巴佬妄想学神仙定天条”。

果不其然,第二天卯时三刻,晨雾还未散尽,皇城朱雀门外就炸开了锅。

“天谕至!天谕至——”

身着金缕法衣的传旨仙官高踞于丹顶鹤背上,声音裹挟着仙力,震得脚下的青石板都在微微发颤。

谭浩正趴在不远处一家酒楼的屋檐上啃肉包子,看着那道明黄色的绢帛在晨风中“哗啦”展开,“东岭邪说惑众,乱我天纲”八个金灿灿的大字,刺得他眼皮直跳。

底下的百姓黑压压跪了一片,老周头的小孙子小栓子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带着哭音问:“九爷,他们……他们会不会把咱们的乡约烧掉啊?”

“烧了就再写。”谭浩一个翻身轻巧落地,顺手揉了揉小栓子毛茸茸的脑袋,“你王大叔昨儿个不是刚教你认了十几个字?怕什么。”他抬眼望去,正好看见玄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连衣袍带子都没系好,发带松垮地垂着,手里还紧紧攥着半本卷了边的册子——那是各村凑钱请人抄录的《便民章程》。

“九爷!”玄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咳嗽着说,“联合会……联合会连夜商议决定了!咱们要办一个‘治世论道大会’,把四方的修士、皇族、宗门都请来,当面把咱们的道理说清楚!”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两块烧红的火炭,“以理辩道,以行证法!您常说的‘道理越辩越明’,现在,正是让天上的神仙们也听听咱们人间道理的时候!”

谭浩看着他发梢上沾着的草屑,想起三个月前,这小子还只敢缩在角落里记账,被人嘲讽一句“泥腿子也配谈治国”时,连笔都握不稳。谭浩摸了摸鼻子,把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调子:“行啊,反正……”他低头,用脚尖踢飞了一颗小石子,“反正总有人嫌我不负责任,那就最后,负一次责给你们看看。”

论道大会那日,春寒料峭。

高高的云台就搭在东岭最开阔的晒谷场上,四周插满了各村带来的竹旗——有的画着沉甸甸的稻穗,有的绣着旋转的纺车,最边上那面旗子歪歪扭扭地画了只圆滚滚的胖猪,是常请谭浩去猪棚吃饭的阿婆亲手绣的。

三位周身仙气缭绕的金仙端坐在云气凝聚的高台上,居中的那位身着月白道袍,长须飘拂,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凡民自立法度,是为僭越。天纲有序,尔等当下界生灵,当遵上界垂训,岂可妄自行事?”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

玄箴深吸一口气,分开人群,一步步走上云台。他今日特意换上了浆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胸口别着一枚木刻的稻穗胸针——是小栓子用铅笔刀一点点刻出来的。“请上仙过目。”他翻开那本边角已经磨损的泛黄手稿,纸页间甚至还夹着几根干枯的狗尾巴草,“这是九爷早年随手记下的《便民站值班日记》。”

他的声音起初有些发紧,但很快便稳定下来,一字一句,清晰地回荡在晒谷场上:

“今日,张婶家的鸡啄了李叔地里的菜。我判,鸡归李叔养三日——鸡该长记性,人亦该如此。”

“王二牛来说,分辣条求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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