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你们念的经,我小时候听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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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像泼翻的墨汁,将紫霄神廷染成青灰色。

山门前十二尊金狮的琉璃眼珠突然泛起幽光,照见归藏跪坐的身影——他残损的尺刃正抵在心口,神血顺着苍白的指缝滴落,在青石板上洇出蜿蜒的灰雾小径。

无名者之路归藏的声音像碎瓷片摩擦,每说一个字都要咳出黑血,不在天册,不入轮回......走过去,你就不再是他们能定义的存在。他抬眼看向谭浩,眼底的光比星子还弱,替我......摸摸心茧守的头。

谭浩喉结动了动。

他弯腰时,袖角扫过归藏染血的衣襟——那是方才分煎饼时,孩子们蹭上的糖渍,此刻正被神血慢慢晕开。

心茧守不知何时爬到了他脚边,半透明的布偶举着断伞,伞面的焦痕还在蔓延,每移动一寸,就有细碎的光屑从它身体里掉出来,落在灰雾小径上,像撒了把星星。

林诗雅突然攥住他的手腕。

她素白的法袍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枚还在发烫的木牌——方才民心鼎震动时,木牌上的光纹就没停过流转,此刻正贴着谭浩掌心,像在替他数心跳。

谭浩低头看了看被攥红的手腕,又看了看心茧守举到他膝头的断伞尖。

他蹲下身,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布偶裂开的额头:撑不住就靠我身上。心茧守的布脑袋歪了歪,竟真的往他怀里蹭了蹭,伞骨地断了半截。

踏上玉阶的瞬间,谭浩后颈泛起凉意。

三千级台阶像凝固的银河,每一级都浮着细碎的因果纹路,踩上去时会发出清响,像踩碎了满阶星子。

林诗雅的指尖在发抖,她望着脚下不断流逝的光纹,忽然想起宗门典籍里的记载——通天玉阶,因果为骨,每一步都是对灵魂的拷问。

第七级台阶的清响格外悠长。

谭浩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

他看见幼年的自己缩在冷宫角落,裹着补丁摞补丁的薄被,听着门外宫女们念诵:神仙保佑九皇子安康,神仙保佑......那时他冻得牙齿打战,望着漏风的窗棂想:要是真有神仙,为啥不来给我条厚被子?

神仙保佑九皇子安康——

同样的经文从神廷上方飘来,这次裹着金色锁链,地缠上谭浩的脚踝。

林诗雅瞳孔骤缩,刚要拔剑,却见谭浩低头笑了。

他笑的时候嘴角还翘着,像从前在御花园偷啃桃子被她撞见时那样:听见没?

跟我小时候听的一模一样。

他抬手轻弹锁链。

经文突然扭曲成另一段。

求神不如吃饭,拜天不如睡觉。

这声音像春风卷着煎饼香,顺着玉阶往下飘。

林诗雅看见山脚下的百姓家里,窗户纸后亮起了灯;看见卖糖葫芦的老汉打了个喷嚏,把神仙显灵的话咽回肚子里;看见方才那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抱着泥偶,在被窝里咯咯笑出声——她梦里的泥偶正举着半块煎饼,上边还沾着糖渣。

他不是篡改天道......归藏的声音从灰雾里飘来,最后几个字被风撕成碎片,他是让天道重新说话。

谭浩转头时,只看见一缕青烟消散在暮色里。

心茧守的脚步越来越慢。

它原本圆滚滚的布身子此刻薄得能看见背后的玉阶纹路,每走一步,就有更多光屑簌簌落下,在谭浩脚边积成一小堆星光。

林诗雅摸出枚养魂玉要递过去,却被谭浩轻轻摇头拦住——他知道,这是心茧守自己选的路。

报上真名!

十二尊守门神将的暴喝震得玉阶发颤。

谭浩停下脚步,西瓜帽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那双清清澈澈的眼睛。

心茧守的断伞落地,布偶最后看了他一眼,便化作一缕光,钻进他影子里。

他从怀里掏出半块冷掉的煎饼。

这是方才分给孩子们时,偷偷藏在袖中的最后半块,此刻还沾着芝麻香。

谭浩咬了一口,煎饼在齿间发出脆响。

我没有名字。他舔了舔嘴角的芝麻,声音轻得像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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