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哥,这瓜保熟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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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浩叼在嘴角的草茎突然被风卷走。

他望着那抹绿意打着旋儿坠向地面,后颈泛起细密的凉意——归心钟的余韵不知何时散了,京城百姓哼唱的摇篮曲像被人猛地掐断琴弦,最后一个音符卡在老妇的喉咙里,变成一声惊恐的抽气。

他抬头,天穹裂开一道幽黑的缝。

没有雷光劈落,没有罡风呼啸,只有灰雾像泼翻的墨汁般无声蔓延。

千里外的青禾瞬间枯黄,城墙上晒着的鱼干“咔”地碎成粉末,连街角追着纸鸢跑的小娃都定在原地,圆溜溜的眼睛里没了焦距。

“诗雅?”谭浩下意识转头,正看见林诗雅跪坐在编辑室外的石阶上。

她素白的裙裾沾了尘,手中那朵始终清冽的静言花蔫得像团烂棉花。

她的指尖悬在终端自毁键上方,瞳孔失焦得厉害,仿佛整个人都要融进这灰雾里。

“修炼为了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活着……又为了什么?”

谭浩心脏猛地一缩。

他见过林诗雅在雷劫里挺直腰杆,见过她面对金仙时冷得能结冰的眼神,却从未见过她这样——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傀儡。

他快步走过去,故意把草茎重新叼回嘴角,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喂,今晚吃啥?我听说归食娘新炖了猪脚,汤里放了足足三把枸杞。”

林诗雅的睫毛颤了颤。

谭浩的声音像一盆滚水浇进冰窖,她猛地捂住心口,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我刚才……差点就不想活了。”她攥住谭浩的袖口,指节发白,“那灰雾里有东西,在问我存在的意义。”

谭浩没接话。

他望着灰雾蔓延的方向,能感觉到体内那股近乎本能的创世之力在变弱——不是被压制,而是被“否定”。

就像有人在他灵魂深处低语:“你给凡人编的那些梦,你定的那些规则,都是假的。万物终将归于虚无,你做的这些,有意义吗?”

他嗤笑一声,神识沉入识海。

那里有段记忆涟漪正轻轻震颤——那是他第一次用“命运同频态”规则,让老妇记起孙儿出生时的啼哭,让流民梦见母亲的手温。

那些被他串起来的“不重要的小事”,此刻在识海里明明灭灭,像一盏盏小灯。

“当啷——”

破门声惊得两人抬头。

忘心僧跌跌撞撞闯进来,袈裟破成布条,右肩还渗着血。

这位曾在大雷音寺讲经的高僧此刻眼神空洞,像具被抽走魂魄的躯壳:“施主……我参了四十年禅,今日才明白——我想吃饭。”

谭浩挑了挑眉。

他转身从柜子里摸出个干巴巴的芝麻饼,拇指蹭掉上面的灰,随手扔过去。

芝麻饼划出道弧线,精准落进忘心僧怀里。

老和尚盯着饼上的芝麻,喉结动了动,突然跪在地上大哭起来,眼泪把饼都泡软了:“原来……原来馒头是甜的。”

同一时刻,东域边境的断崖边,正要跳下去的断愿郎突然停住。

他望着脚下的深渊,突然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我还没吃过归食娘的猪脚!我还想多吃一顿肉啊!”

子夜时分,灰雾最浓处传来风穿废墟般的呜咽。

亿万黑雾凝聚成一道人形轮廓,没有五官,只有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刮过耳膜:“谭浩,你筑梦,我们拆梦;你立希望,我们揭谎。你不过是在拖延终点。”

黯语者抬手。

谭浩看见东域的因果链像被剪刀剪断的线——金丹修士引气入体时,灵气突然变得冰冷;抱着婴儿的母亲望着小脸红扑扑的孩子,心里只剩空荡;少年握着祖传的剑,突然忘了自己为何要练剑。

“万物皆空。”黯语者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慈悲般的怜悯,“终结,才是慈悲。”

谭浩打了个哈欠。

他蹲在地上,从靴筒里摸出把削水果的小刀,随便捡了块木板开始削。

木屑纷飞间,他歪歪扭扭地在木板上写:“此处允许咸鱼存在。”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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