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这桃树开花,就不许谢(1 / 2)
第177章: 这桃树开花,就不许谢
庙檐下的铜铃被风撞响时,陆鸣霄膝盖下的碎石正硌得生疼。
他望着那柄断剑在谭浩指下化作齑粉,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三年前他在血池里泡了七日七夜都没掉的眼泪,此刻却止不住地往下砸,在泥地上洇出星星点点的湿痕。
叮——
金属震颤声撕裂了僵局。
万柄锈剑同时嗡鸣,却不再是往日里嘶喊着要斩尽仇人的尖锐,倒像老戏班里的琴师拨断了最后一根弦,余音里浸着说不出的苍凉。
陆鸣霄看着断剑的碎片被风卷起,又轻轻落下,在他脚边堆成小小的坟包。
下一秒,泥土突然翻涌,一株虬劲的桃树破坟而出,枝桠上的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开,粉白的花瓣裹着晨露簌簌坠落,沾在他染血的衣襟上。
孩子们,安息吧。
沙哑的嗓音从桃林外传来。
剑冢老妪拄着竹杖踏过残剑,满头白发被风掀起,满眼的褶皱里凝着水痕。
她弯腰将最后一柄锈剑放在桃树下,指节上的老茧蹭过粗糙的树皮:你们的剑终于不用再指向光了。话音未落,她突然转身,朝着谭浩的方向深深一拜,竹杖在地上叩出清脆的响,唯有您,从不曾踩着尸骨登高。
谭浩正蹲在桃树旁,指尖沾了点湿润的泥土。
他抬头时,一片花瓣正巧落在他鼻尖,痒得他缩了缩鼻子。老阿婆,您这礼可折煞我了。他伸手去扶,却见老妪已经直起腰,摸索着往山外走,竹杖点地的声音渐远,混着桃瓣落在她肩头的轻响。
九殿下!
归鞘郎的惊呼让谭浩猛地转头。
方才还跪在苏婉儿残魂前的医者此刻浑身发抖,银针在他指间泛着幽光,却怎么也扎不进那团逐渐透明的白影。她的魂体在散!他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地上,本源记忆没寻回,就算勉强凝住,也撑不过半柱香——
林诗雅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望着怀中碎裂的玉简,昨夜为了强行逆转陆鸣霄的杀劫,这枚记载着星辰仙宗溯光秘术的法器被规则反噬成了碎片,此刻正有一缕淡青色的光丝从裂缝里钻出来,像游丝般缠着她的手腕。或许...她咬了咬唇,将玉简递向谭浩,这丝溯光之力能引她的魂共鸣。
谭浩没接。
他的目光落在桃树的枝桠上,那里还沾着苏婉儿留下的药香——是她前日里给他煎的安神汤,火候过了三分,甜中带苦。她说要听我讲故事...他喃喃着,伸手摸了摸桃树的主干,树皮上的纹路硌得他掌心发疼,我记得了。
山风突然静了。
谭浩蹲在桃树下,仰头望着纷落的花瓣,喉结动了动:那天在偏殿,你说要听我讲个笑话。
我翻着话本找了半宿,结果被三皇兄的请安折子砸醒,就给忘了。他的声音轻得像落在花瓣上的晨露,现在补上——有个神仙上班第一天就被塞进岗,连合同都没签,工资还总被抠。
你说气不气?
桃树剧烈摇晃起来。
一片粉瓣突然从枝头窜起,穿透虚空时拉出一道银线,在众人头顶凝成个模糊的身影——是苏婉儿!
她穿着那日给谭浩送药时的月白裙,发间还别着他随手折的野菊,只是眉眼仍像浸在雾里,看不太真切。
魂回来了!归鞘郎的银针掉在地上,他扑过去想扶,却穿过了苏婉儿的手臂。
他抬头看向谭浩,眼底闪着狂喜,九殿下,成了!
谭浩却皱着眉摇头。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泥土:还不完整。他望着苏婉儿仍在消散的指尖,又瞥了眼不远处还在跪伏的陆鸣霄,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承认自己错了。
可她不一样,她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才走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块泥巴。
那是今早他在御花园里蹲坑时随手捏的,本想捏只胖兔子逗三公主玩,此刻在他掌心被揉成圆团。规则说我不能强行拉人回来...他歪着脑袋笑,拇指在泥团上按出个小酒窝,那我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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