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黄闯子”带来了万余精骑(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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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金辉泼洒进州衙正堂,将每一寸地砖都映照得纤毫毕现。朱慈烺一身常服,立于堂口,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圈明亮的光晕。

就在他踏入正堂的一刹那,目光便与堂中那道凝立的身影骤然相遇。

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黄得功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在触及朱慈烺身影的瞬间,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极其失礼地仔细打量着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大明储君。

眼前的少年,身量虽未完全长成,却挺拔如松。面容犹带稚气,但眉宇间凝聚的那份沉静、果决与超越年龄的威仪,却绝非一个寻常十五岁少年所能拥有。

那是一种历经巨变、肩负泰山之重后淬炼出的气质,沉稳如山岳,深邃如寒潭。他站在那里的姿态,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统御力,仿佛他生来便该居于万人之上。

黄得功的心头剧震。他猛地想起那封由杨保拼死送达的亲笔信——那力透纸背、字字千钧的笔迹,那对天下大势一针见血的剖析,那力挽狂澜的决断与气魄……

自己一直还怀疑,那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半大孩子之手?

可一路行来,尤其是踏入济宁地界后所见的一切,却又无比真实地印证着信中所言:

城外那延绵不绝、秩序井然领取粥饭的流民长龙;那临时搭建却忙而不乱的义诊棚户;城内虽紧张却不见慌乱的街市。

最让黄得功震撼的是,城南那片辽阔校场上,数万新军操练时发出的震天喊杀与冲天尘烟,那股子劲头和冲击,完全就是一支老辣军队的气势。

方才在堂外,赵啸天对其简要的汇报犹在耳边:“……托殿下洪福,现已有总兵力超六万,粮草军械,皆在源源不断筹措之中。”

六万大军!

数百万的钱粮储备!

这一切恢弘局面的开创者与核心,竟然就是眼前这位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十五岁少年太子。

一瞬间,万千思绪如同决堤洪水,猛烈地冲击着黄得功的心防。

对先帝崇祯壮烈殉国的无边悲痛与自责;对大明江山支离破碎、前途未卜的深切焦虑;一路奔波的辛劳与担忧;以及此刻,亲眼见证这绝境中硬生生开辟出的希望之地、亲身体会到这位年轻储君非凡气度所带来的巨大震撼……

种种极端情绪在他胸中疯狂交织、碰撞、翻腾。

那自从接到太子书信后便一直死死压抑着的、对先帝殉国的巨大悲恸,在这一刻,在面对崇祯皇帝血脉的这一刻,再也无法遏制,轰然爆发。

“呜——呃啊——”

一声仿佛受伤猛兽般的、撕心裂肺的嚎啕,猛地从这位铁打悍将喉管深处迸发出来,震得整个堂宇似乎都在嗡鸣。

黄得功双膝一软,“扑通”一声,整个人如同山崩般重重跪伏下去,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宽阔如虎的背脊剧烈地起伏颤抖着,压抑了太久的泪水混合着征尘与汗水,汹涌而出。

“末将……末将黄得功,参……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千岁。”

他泣不成声,话语被剧烈的哽咽切割得支离破碎,每吐出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朱慈烺被这突如其来的悲声震得心神一颤,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快步上前,俯身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黄得功仍在剧烈颤抖的手臂,想要将他搀扶起来:“靖南伯,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殿下啊!”黄得功却仿佛被这搀扶触动了更深沉的痛楚,哭嚎得更加悲恸欲绝,“末将有罪,呜呜呜……末将无能,末将未能及时勤王,陛下,陛下他……啊——”

提到先帝,那锥心刺骨的画面仿佛再次浮现眼前,黄得功痛彻心扉,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伏地恸哭,哭声悲凉怆然,令人闻之动容。

他身经百战,刀斧加身亦不皱眉,此刻却哭得像个失去了至亲的孩子。朱慈烺虽用力,却根本扶不动这情绪彻底崩溃的沙场猛将。

朱慈烺的眼眶也瞬间红了,一股酸楚直冲鼻尖。他强行压下心中被勾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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