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1 / 2）

琵琶弦最后一抹余韵袅袅消散在空气里，雅间内静得能听见窗外槐树叶簌簌作响。

众人的眼神落在若春的倩影上，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此刻余音绕梁，几人的魂魄仿佛还沉浸在那跌宕起伏的旋律中，久久回不过神。

不知过了多久，若春缓缓抬起头。

阳光恰好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得近乎不真实的轮廓。

柳叶眉如远山含黛，琼鼻挺翘，樱唇不点而朱。

尤其是那双眸子，竟是罕见的琥珀色，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晕。

她起身时，素色裙摆如流水般铺开，对着众人盈盈一拜。

腰肢弯出优美的弧度，声音软糯如江南春水：“奴家若春，献丑了。”

若春抬起眸，看到苏荷和林悦两人，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一位身着月白襦裙，气质清冷如月下寒梅，眉眼间带着几分疏离的聪慧；

另一位穿粉色罗裙，眉眼弯弯，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看到两人的瞬间，若春琥珀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惊讶——她虽久居醉花楼，还是头回见女子来醉花楼。

但那惊讶只是转瞬即逝，她很快恢复了温婉的笑容，对着两人颔首示意，眼底的笑意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谄媚，也不至于过分疏离。

“若春姑娘！”林悦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站起身拍着手称赞道，“你的琵琶弹得也太绝了吧！我长这么大，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曲子，刚才听你弹到高潮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性子爽朗，说话直来直去，这一番话倒也说出了在场之人的心声。

“姑娘过奖了。”若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直白的夸赞，她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羞涩地低下头，“这不过是奴家平日无事时的消遣罢了，登不上大雅之堂。”

“这还叫登不上大雅之堂？”林悦瞪大了眼睛，正要继续夸赞，却见若春泡起茶来。

她手中提着一把紫砂小壶，动作娴熟地为几人斟茶，茶水流过瓷杯的声音清脆悦耳。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琥珀色的瞳孔里流转，那抹金色的光晕仿佛有生命般，暖洋洋地洒在人心头。

林悦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莫名生出几分好感——这姑娘不仅才艺出众，性情也这般温婉讨喜。

“若春姑娘，”林悦好奇地探头打量着她，“我看你的眼睛颜色很特别，你也是西域人吗？”

听到这话，若春斟茶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怅然：“回姑娘的话，奴家的娘亲是大乾人，爹爹是西域人。”

“在我六岁那年，大乾与西域突然开战，边境烽火连天，我的家乡被战火波及。我的父母为了保护我，死在了乱军之中，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孤儿。”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琥珀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我记得那时候到处都是逃难的人，农田被烧得焦黑，路边随处可见饿死的难民。我跟着人流跑了几天几夜，差点就没活下来，幸得花妈妈路过，把我带回了醉花楼。”

“花妈妈心善，不仅给了我一口饭吃，还教我读书识字，教我弹琵琶、学茶艺。这些年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若春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语气中满是感激。

苏荷听后心中一阵酸涩。

她来自现代，虽在书本和影视剧中见过战争的残酷，却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战争对普通人的摧残。

那些挑起战争的人，或许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可付出代价的，却是无数像若春这样的无辜百姓。

“战争一起，最苦的从来都是普通百姓。”苏荷忍不住叹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农田荒芜，粮食短缺，有家不能回，甚至还要面临家破人亡的风险，实在太惨了。”

“是啊。”若春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战火纷飞的场景，“那时候粮食奇缺，很多人都是活活饿死的。还有很多男子被抓去充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