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戈壁堡垒（2 / 4）

来的应该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力感和脆弱感？星窈，你觉得呢？要不要再软一点，肩膀微微塌一点试试？”

他语气温和，像在探讨表演细节。

楚星窈酝酿好的情绪瞬间被打断！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按照他的“建议”调整了姿势。

重来。

情绪重新酝酿。

恐惧感再次凝聚。

“cut！”陆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点“恍然大悟”，“等等！星窈，眼神！刚才那个恐惧的眼神抓得特别好！但好像……有点太‘实’了？深空的恐惧应该是更飘渺、更抓不住的虚无感？能不能……再‘虚’一点？带点迷茫？”

楚星窈：“……”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都在她情绪即将爆发的临界点，被陆擎用各种冠冕堂皇的“表演建议”精准打断！

理由千变万化——肢体太硬\/太软，眼神太实\/太虚，气息太稳\/太乱……每一次打断，都像一根冰冷的针，扎破她好不容易吹起的气球，将积累的情绪泄得一干二净！

陈默导演起初还皱眉，但架不住陆擎“专业”又“诚恳”的态度，加上赶工的压力，也只能默许这种频繁的打断。

片场的气氛变得极其压抑。

所有人都看得出陆擎在故意刁难，却无人敢言。楚星窈的脸色越来越白，眼底的疲惫和压抑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当陆擎第七次喊“cut！”，理由是“星窈，你刚才手指抠窗框的力度好像比上次轻了一点？

楚星窈猛地转过身！

她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扯出了一丝极淡的弧度。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太冷，太锐利，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兽性，和洞穿一切伪装的嘲讽。

陆擎被她看得心头莫名一悸，准备好的“专业点评”卡在了喉咙里，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僵滞。

整个片场死寂！连陈默导演都忘了喊开始。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楚星窈缓缓转回身，重新面向那片模拟的深空黑暗。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导演，”她声音干涩，“可以开始了吗？”

陈默如梦初醒：“……A！”

这一次，楚星窈没有再试图“酝酿”。她直接将自己彻底放空，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只是机械地站在那里。

背影依旧挺拔，眼神却空洞得像两口枯井，映不出任何星光。

没有恐惧，没有崩溃，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

这不是表演。

这是她无声的抗议，是精神被反复凌迟后的彻底枯竭。

“cut……”

陈默导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和失望，“这条……先过吧。休息半小时。”

楚星窈走下拍摄台，脚步有些虚浮。苏晴冲上来扶住她，眼圈都红了：“窈窈……”

楚星窈摇摇头，推开她的手，独自走向休息区角落。

她坐在冰冷的金属折叠椅上，背对着所有人。

没有信号。

没有回应。

只有戈壁毒辣的阳光，透过摄影棚高高的顶窗，在她脚边投下自己孤零零的影子。

她低下头，额前的碎发垂落，遮挡了所有的表情。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塌了下去。像一张被拉得太久终于绷断了弦的弓。

收工回到生活区那个狭小的单间，楚星窈连灯都没开，直接瘫倒在硬板床上。

不是身体的累，是精神被反复撕扯、蹂躏后的枯竭。

片场那些压抑的目光，生活区无处不在的疏离感，还有彻底断绝的外界联系……

这个戈壁堡垒，真的成了囚禁她的牢笼。

她甚至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