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京华烟云与未寄的信(2 / 3)
去机场的路被新雪覆盖,出租车开得有些慢。车厢里暖气开得很足,熏得人昏昏欲睡。楚星窈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印着傻气烤肠图案的保温杯,杯壁的温度透过衣服熨贴着心口。她歪着头,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象:覆盖着白雪的灰色城墙根,光秃秃的、枝桠嶙峋的槐树,早起清扫门前雪的早点铺子老板呼出的团团白气……京市的冬晨,带着一种冷冽又充满生活气息的真实感。
“禹星野,”她忽然小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梦幻感,“今天……像做梦一样。”
旁边闭目养神的人,身体似乎微微僵了一下。他依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喉结却明显地上下滚动了一圈。隔了好几秒,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模糊的回应:“嗯。”
这声“嗯”轻得像叹息,又沉得像承诺,落在暖气嗡嗡作响的车厢里,悄无声息。
机场永远是人声鼎沸,离别与重逢交织的场所。巨大的落地窗外,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广播里冰冷的女声一遍遍播报着航班信息,催促着旅人的脚步。
禹星野的航班时间很紧,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楚星窈小跑着才能跟上。到了安检口那条泾渭分明的黄线前,他终于停下脚步。刺目的安检顶灯毫无保留地打在他年轻的脸上,勾勒出清晰而略带冷硬的轮廓。
他转过身,动作有些突兀。
楚星窈也跟着停下,微微喘着气,仰头看着他。
禹星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很深,像要穿透什么。他羽绒服宽大的袖口在转身时,不经意地蹭过她垂在身侧、冰凉的手指。那触感短暂而粗糙,男人挺拔的肩背绷得笔直,像一张拉满的弓,蓄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力道。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被机场广播骤然响起的巨大登机提示音打断。
那嘈杂的声浪里,他的声音却异常清晰地穿透过来,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楚星窈。”
他叫她的全名,一字一顿。
“好好闯。”
三个字,沉甸甸的,砸在楚星窈心上。
他顿了顿,像是被后面的话烫到了,语速陡然加快,带着点男人特有的、欲盖弥彰的急促和别扭:
“等你能跟我站同一个领奖台的时候……”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她瞬间睁大的眼睛,像是被那里面骤然亮起的光灼伤,迅速别开脸,硬邦邦地把后半句囫囵吐出,“……再合作也不迟!”
说完,他几乎是立刻转身,推着箱子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安检通道,背影仓促得近乎狼狈,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楚星窈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那句“同一个领奖台”在她耳边嗡嗡作响,带着滚烫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神经。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迅速汇入安检的人流,被传送带和安检门吞没,最终消失在拐角。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才缓缓低下头,摊开一直紧攥着的右手。
掌心,静静地躺着一颗水果硬糖。
透明的糖纸已经被她手心的汗和体温微微濡湿、焐热。糖纸上,印着一个简陋却无比熟悉的简笔画——一根歪歪扭扭、冒着傻气的烤肠!
是刚才在安检口,他假装催促她掏证件,手指与她冰凉的手掌短暂交错的瞬间,飞快地塞进她手里的!
楚星窈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酸胀得厉害。她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地剥开那颗糖。在晶莹的糖果滚入掌心的刹那,她看到了糖纸背面。
熟悉的、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潦草字迹,只有两个字:
“别怂。”
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外,一架银灰色的客机轰鸣着拔地而起,撕裂铅灰色的云层,义无反顾地冲向更高远的天空。
……
沪市的初春,空气里还裹挟着料峭的寒意,但《沪上烟云》剧组租用的那间高档酒店会议室里,却暖意融融,甚至有些燥热。
巨大的红木长桌光可鉴人,上面井然有序地摆放着青瓷盖碗泡的碧螺春,釉色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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