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尾声2.兵发地中海上(1 / 2)
六月的突尼斯港,晨雾刚被热风撕开道裂口,周福的舰队已在锚地列成方阵。三十艘炮船的船帆在朝阳下舒展,帆布上用朱砂绘的北斗七星正随着海风起伏,像要从布面上跳出来,落入湛蓝的地中海。我站在旗舰“汉威号”的甲板上,手里攥着吴六连夜绘制的海图,图上用墨笔圈出的海湾正泛着未干的墨迹——那是玄鸟斥候发现的黑油产地,距此不过三百海里。
“将军,八门新炮都校准好了!”周福踩着甲板上的露水跑来,靴底在柚木板上踏出急促的声响。他手里捧着个黄铜测角仪,镜片反射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澳洲来的铁匠说,这炮管里的膛线比泉州造的密三成,黑油掺了硫磺后,射程能多出半里地!”我俯身看向船舷边的炮口,那些从瓦塔斯王朝缴获的青铜炮被周铁改得面目全非,炮身上缠着赣州产的竹篾,既隔热又减震,炮口还嵌着圈青花瓷片,阳光透过瓷片在甲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突然,了望塔上的郑苗吹响了号角。三短一长的声浪里,十艘快船正从港口东侧驶来,船头插着的玄鸟旗在浪尖上猎猎作响。“是吴六的斥候队!”郑苗攀着桅杆大喊,声音被海风撕成碎片,“他们拖回来艘阿拉伯三角帆!”我举起望远镜,镜筒里立刻映出艘残破的帆船,船身被火燎得焦黑,甲板上却堆着些眼熟的木箱——那是赣州窑特有的缠枝纹瓷箱,箱角还印着“虔州监制”的朱印。
吴六跳上“汉威号”时,裤腿还在滴海水。他从怀里掏出块浸透黑油的帆布,往甲板上一摊,立刻有刺鼻的硫磺味漫开来:“那海湾的蛮子用火箭烧了自己的船!弟兄们跳帮时,发现船舱里藏着这东西——”他用匕首划开个瓷箱,里面露出的不是瓷器,而是叠着的羊皮卷,“是马穆鲁克王朝的布防图!他们在海湾两侧修了十二座石堡,每座都架着三尊铜炮!”
我展开羊皮卷的瞬间,周福突然吸了口冷气。图上用阿拉伯文标注的炮位旁,竟画着几艘眼熟的船——船身是泉州港的样式,桅杆上却飘着马穆鲁克的绿旗。“这些船是被劫掠的商船改的!”周福的指甲狠狠戳在图上的港口标记,“去年郑龙在印度洋丢的三艘货船,定是落到他们手里了!”远处的铁匠铺突然传来叮当声,周铁正带着人往炮车上捆黑油桶,那些木桶外裹着浸过鲸油的麻布,桶盖缝隙里渗出的黑油在阳光下泛着幽蓝。
傍晚的军事会议上,沙盘被红沙堆成了地中海的模样。王勇用竹棍指着海湾西侧的沙丘:“玄鸟队说那里的沙层下是硬土,正好埋黑油桶。等他们的石堡开炮时,咱们就点燃引线——”他突然把竹棍往沙盘上一戳,红沙立刻塌下去片,“火油顺着沙丘流进堡里,保管把那些蛮子炸上天!”石勇却摇着头把竹棍挪向东侧:“不如让骑兵从这里绕过去,用风后大阵把石堡围起来。去年在撒哈拉用这招困死过三个部落,保准他们插翅难飞!”
我突然抓起块黑油矿石往沙盘中央一扔,红沙溅起的瞬间,周福眼睛亮了:“将军是想水陆夹击?”我捡起矿石在掌心搓了搓,黑油立刻在掌纹里凝成细流:“周福带炮船正面佯攻,把石堡的炮火引到海面上;王勇率骆驼队带黑油绕到西侧沙丘,听炮声为号点燃火路;石勇的骑兵从东侧峡谷摸进去,斩他们的旗杆——记住,旗杆必须用汉旗替换,半点含糊不得!”
三日后的黎明,舰队刚驶过突尼斯海峡,了望哨就发现了异常。海面上飘着数十具浮尸,身上的绿袍被鱼群撕成了布条,脖颈处却留着整齐的刀伤——是客家刀的痕迹。“是刘德的先头部队!”吴六突然指着尸身腰间的铜牌,上面刻着的汉隶“缅”字还很清晰,“他们定是从陆路杀到海湾了,这是在给咱们报信!”周福立刻下令升帆,三十艘船的帆布同时转向,船尾的螺旋桨搅起雪白的浪花,那些用黑油驱动的轮机正发出沉闷的轰鸣,像头苏醒的巨兽。
正午时分,海湾的轮廓终于出现在海平面上。十二座石堡沿着海岸线排开,堡顶的绿旗在烈日下刺眼,堡墙缝隙里伸出的炮口正对着海面。周福突然让船速慢下来,炮船上的士兵们开始往炮弹里填黑油——那些拳头大的铅弹被凿空,里面塞满浸透黑油的棉絮,再用赣州瓷片封口。“第一轮齐射瞄准旗杆!”周福的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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