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尾声1.剑指北非上(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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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港的晨雾裹着咸腥的海风,将六百艘战船的帆影晕染成淡墨色的剪影。我站在“启明号”的舵楼,指尖划过檀香木制成的海图,上面用朱砂标出的航线如一道醒目的血痕,从长江口直指向北非的卡萨布兰卡。白砚昨夜送来的平安符在怀中温热,绣着的鸳鸯翅膀上还沾着油山桃花的香气,那是她凌晨时分从虔州赶来,鞋尖上的红泥在码头石阶上留下细碎的印记。

“将军,十六路将领的令牌都齐了。”刘鹏捧着紫檀木盒登上甲板,靴底碾碎了凝结的霜花。这位海丰刘氏的后裔,此刻甲胄上的鲛绡内衬还带着岭南的潮湿,他逐一指点着盒中令牌,“赵虎在池州备妥了三十艘快船,说要趁咱们北非得手,把鄱阳湖的元军粮船凿成筛子;钱通从江州送来了新碾的糙米,用陶罐密封着,能存三个月不坏。”最底下那枚刻着“赵时赏”的令牌,边角已被摩挲得发亮,想来是刘鹏昨夜反复抚摸过——这位传我“风后大阵”的恩师,此刻正在虔州的演武场,用客家话喊着刀阵口诀,那些带着赣州乡音的呐喊,隔着万里波涛仿佛仍能听见。

郭虎突然扛着门铜炮闯进来,炮身上的缠枝纹里还嵌着铸造时的铜屑。“将军您瞧这炮尾的刻度,”他用粗粝的拇指戳着一圈细密的凹槽,“周铁那老小子加了三层钢箍,打五十发都不带烫的!”说罢突然扯开嗓子朝甲板喊,“弟兄们把突火枪的铅弹都擦亮些!到了北非让那些沙漠蛮子知道,咱们汉人的家伙比他们的弯刀厉害十倍!”士兵们的应和声震得桅杆嗡嗡作响,惊飞了栖息在缆绳上的海鸥,翅尖划破晨雾,留下转瞬即逝的银弧。

船队驶出长江口时,吴六带着斥候队攀上了最高的了望塔。这些前货郎出身的汉子,此刻正用衢州产的水晶望远镜扫视海面,腰间的货郎鼓被海风撞得咚咚作响。“将军,东南方向三艘绿帆船!”吴六突然单膝跪地,望远镜里的船影越来越清晰,甲板上的柏柏尔人正举着弯刀比划,绿底白新月的旗帜在风中如展开的蛇信,“船身吃水深,怕是扎伊里王朝的巡逻舰,舱底说不定藏着抢来的咱们的瓷器!”

我接过望远镜的瞬间,郭虎已将开花弹塞进炮膛。引线燃尽的嗤响里,他突然咧嘴笑了,露出被火药熏黄的牙齿:“让他们尝尝周铁的新配方!”炮弹在三里外的海面炸开,掀起的水柱如白玉巨塔,那三艘船顿时调转船头逃窜,帆布被海风鼓得像即将破裂的皮囊。“跑?”郭虎啐了口唾沫,“到了卡萨布兰卡,老子的炮管能给你们的石头城钻满窟窿!”

航行至第七日,段沐雪带着医官们登上各船。她将烟叶与艾草混合的药包分发给士兵,指尖沾着的朱砂痣在晨光里如红豆般鲜艳。“这是用赣州茶油调的驱虫膏,”她掀开陶罐,青绿色的膏体泛着草药香,“涂在靴底能防沙漠毒蝎,上次林茂在温州剿匪,被蝎子蛰了涂这药膏,三日就消肿了。”说话间突然指向桅杆,玄鸟正用利爪撕扯着一只海鹰,那海鸟脚爪上的信管里,藏着郑云从白令海峡发来的急报。

信纸被海水浸得发皱,却仍能辨认出“冰原开化,雪橇犬备妥”的字样。这位驻守迪奥米德群岛的琼州将领,此刻正带着潮州工匠在冰封的海面上凿冰建港,那些带着岭南口音的号子,想来与北非的驼铃声定是截然不同。“让阿依给暹罗的族人回信,”我将信纸折成纸船放进浪涛,“让他们多送些橡胶来,石勇的马镫还等着换防滑垫——上月在沙滩操练,有三匹战马滑倒,就是因为没有橡胶垫。”

第十四日清晨,玄鸟带回了北非海岸线的沙粒。这些灼热的石英砂在掌心硌出细密的纹路,仿佛能听见沙漠热风的呼啸。郑苗光着膀子跳进海水,浮出水面时手里举着块青花瓷碎片,釉色里的缠枝莲纹正是赣州窑的特色。“将军您看这碎片边缘,”他甩了甩头上的水珠,碎片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是被人故意敲碎的,定是那些蛮子怕咱们循着踪迹找来。”

我让人将碎片传遍各船。当这块带着故乡印记的瓷片传到石勇手中时,这位骑兵统领突然拔出弯刀,在船板上刻下“还我河山”四个大字。他麾下的骑兵纷纷效仿,一时间甲板上刀光闪烁,那些带着草原寒气的马蹄铁,此刻竟也染上了几分江南的决绝。“等登陆了,”石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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