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客家联结,白砚弧光:上(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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鞘磕在礁石上,火星溅到我手背,烫出个小红点,“北境残部在倭岛传谣言,说是天谴,想搅得咱们民心不安!”

阿黎跪在担架旁,银针刺破病人指尖,挤出的血珠在瓷碗里凝成黑块,像极了军器监报废的铁渣。“得取活疫菌,”她往碗里加了滴蓝月亮谷的泉水,黑块突然散开,在水中游成细线,“这样培养的疫苗才管用。”莉娜突然指着远处的芦苇荡:“那里有观测的人!”她是古巴港归顺的姑娘,眼尖得很,腰间总别着把加勒比弯刀,此刻刀已出鞘,寒光映着她的脸。

取到第三十七份血样时,阿黎突然栽倒在我怀里。她发间的火烈鸟羽翎沾着血污,我撕开她衣襟,后背竟布满红疹,像撒了把红疹子——这丫头为了稳住毒性,偷偷用了暹罗的“以毒攻毒”法,用自身血气逼出疫气。“别告诉她们。”她咬着我的衣襟笑,海贝串铃缠上我手腕,冰凉的贝壳贴着皮肤,“等疫苗成了,我再跟白砚讨酿豆腐吃,要李二媳妇做的那种。”

蓝月亮谷的雪洞藏在瀑布后,洞口挂着冰棱,像串水晶帘子。药王穿着麂皮袄,袖口沾着雪,指挥药童往陶罐里加雪水:“这洞恒温,正好养菌,比军器监的风箱还准。”阿黎守在罐边记录,笔尖在纸上划出细密的圈,像极了她绣的防护阵。夜里竹楼漏雨,我举着油布挡在陶罐上,她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发间的草药香混着体温漫过来:“相公,等这事了了,咱们在谷里种满美洲的金鸡纳树吧,以后就不怕瘴气了。”她的手在我掌心画着圈,像在写什么字,我攥紧她的手,往火塘里添了块柴,火星噼啪响,映得她耳尖发红。

(六)疫苗破邪,京华来诏

第七日破晓,第三排左数第二个陶罐突然泛出琥珀色,像掺了蜜的酒。药王用银勺舀起一点,滴在病鼠身上——那只抽搐的老鼠竟慢慢伸直了腿,还抖了抖胡须,往食盆爬去。“成了!”阿黎扑进我怀里,药箱里的银针突然齐鸣,叮当作响,像在唱客家的《贺新郎》。我们分三队护送疫苗:吴燕殊带玄鸟队飞沿海,她的九尾狐能驱散瘴气;药王率弟子走陆路,推着周铁新造的保温箱;我留谷里陪阿黎继续培养第二炉,雷芸自告奋勇守在洞外,说要用美洲秘术护着疫苗。

沿海的转机比预想的快。三日后,郑豹传来的信上,字里行间都是笑,墨迹都带着跳:“第一针下去,垂死的老汉坐起来喝了三碗粥,还能扛着锄头去田里!黑雨落下的地方都撒了石灰,北境残部的谣言没人信了!”阿黎正往陶罐里加新药引,是从澳洲带来的金鸡纳树皮,闻言突然红了脸,往我手心塞了颗澳洲蜜枣,枣肉甜得发腻:“那你答应我的事……”竹楼的月光突然亮起来,照见她耳后新长出的绒毛,像初春的嫩芽,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火塘的暖光漫在我们身上,陶罐里的疫苗泛着微光,像藏了片星空。

又过三日,北京的快马踏碎谷口的薄冰,马蹄声惊飞了崖边的雪雀。张世杰和文天祥的联名信摆在雪地上,黄绸封面绣着龙纹,边角还沾着驿站的泥:“长老团代管国事三年期满,幼帝禅让,望刘云速来登基,以安四海。”我望着信上“登基”二字,突然想起令孤先生在溶洞里刻的“正气无冕”,那四个字被香火熏得发黑,却字字如炬。远处的玄鸟正驮着新疫苗起飞,翅尖的红绸在阳光下铺开,像条通往四洲的路——或许这便是文天祥公说的“道”,不在龙椅,而在千万支连发枪的枪口,在亿万亩待种的新禾苗里,在十二姝鬓角的红妆里,在每个愿意守住正气的活人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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