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都消息,备战大都(3 / 4)
字,被磨得发亮。“神主,到了马六甲,我就找最好的石匠,把‘勿忘故国’四个字刻在山头上!”他的声音被海风卷着送过来,像一句沉甸甸的誓言。
我望着船队消失在海天相接处,突然觉得那些图纸不仅仅是工艺,更是种子。只要这些种子能在南洋、在岭南、在任何一片宋人能扎根的土地上发芽,就算我们这代人倒下了,总有后人能拿起枪,接着跟元军干。
(四)油山逢异客,言语藏玄机
备战的间隙,我带着吴燕殊和阿黎去了趟油山。那里是义军的秘密粮仓,藏在连绵的竹海深处,只有一条被藤蔓掩盖的小径能进出。刚穿过竹海,就见个穿粗布短打的老者在扫雪,竹扫帚划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轻响,他的身后是间矮矮的茅屋,屋檐下挂着一串串晒干的草药,有艾草,有菖蒲,还有几株我叫不上名字的,散发着清苦的香气。
“客人从台州来?”老者转过身,脸上的皱纹里积着雪,眼神却清亮得惊人,像浸在泉水里的黑曜石。他的扫帚往旁边一靠,从茅屋里端出个陶壶,倒了三碗热气腾腾的茶,“尝尝?油山的野茶,能驱寒。”
吴燕殊的玄鸟突然从空中俯冲下来,在老者头顶盘旋,发出警惕的嘶鸣。老者却不急不躁,从怀里摸出把小米,往地上一撒,玄鸟们竟乖乖落下来啄食,连最野的那只领头鸟都跳到他的肩头,用喙蹭他的耳朵。
“老先生认得我们?”我接过茶碗,指尖触到温热的陶壁,心里却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老者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认得,也认得你怀里那封血信。文天祥要被斩,你们要去劫法场,对不对?”
阿黎正往茶里加蜂蜜,闻言手一抖,蜜罐差点掉在地上:“您怎么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老者抿了口茶,茶沫沾在他花白的胡须上,“这天下的事,就像这油山的竹子,看着乱,其实根根都连着。忽必烈杀文天祥,不是要绝宋脉,是要让这脉气化成光,照得更亮。”
“化成光?”我皱起眉,归一剑在鞘里微微震动,“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光?”老者指着远处的竹林:“今年冬天砍了竹,明年春天还会长新的,而且长得更密。文天祥这一死,南人心里的火才会烧得更旺,这不是你们劫法场能改的,是天意,也是人心。”
我突然想起元军帐里搜出的密信,忽必烈在信里写“天祥一日不死,南人一日不宁”。难道他要的不是一个顺从的降臣,而是一个能让南人彻底绝望的“烈士”?可若真是这样,我们这一去,岂不是白费力气?
“老先生是谁?”我按住剑柄,指腹摸到剑鞘上的纹路。老者却拿起扫帚,转身往茅屋走:“我姓令孤,就住这油山。等正月初九那天,你自然会明白。”他的声音混着扫雪的沙沙声,等我们追上去时,茅屋前只有那把竹扫帚斜斜地靠在墙上,茶碗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却不见半个人影。
下山的路上,吴燕殊突然指着天空:“你看!”八百只玄鸟正从云层里钻出来,翅膀展开时,竟遮住了太阳,它们盘旋着,发出清亮的鸣叫,像是在回应着什么。阿黎望着玄鸟群,轻声道:“不管令孤老先生说什么,我们都得去,哪怕是为了文先生那句‘人生自古谁无死’。”
我握紧归一剑,剑穗在风里猎猎作响。是啊,有些事,明知难成也要去做,不为逆天改命,只为对得起心里那点不灭的火。就像文天祥在大都的囚牢里,明知写《正气歌》换不来自由,却还是一字一句地写下去——因为这世上,总有些比生死更重的东西,值得用命去扛。
(五)檄文惊敌胆,玄鸟运锋芒
腊月二十的清晨,台州港飘起了雪。吴燕殊站在山岗上,白衣胜雪,她的指尖在空中划出奇异的弧线,八百只玄鸟突然从四面八方的山林里飞来,翅膀拍打着雪花,汇聚成一片遮天蔽日的黑影。“神主,都准备好了。”她的声音带着笑意,玄鸟们在她头顶盘旋,红绸系着的脚环叮当作响。
我举起一卷檄文,白砚的字迹力透纸背:“忽必烈匹夫!文丞相乃大宋柱石,华夏脊梁,尔若敢伤其毫发,我刘云必率十万义师,直捣漠北,焚尔祖庙,掘尔王陵,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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