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城迷雾1.(2 / 3)
当尿壶……”
“回去告诉巴图。”我用剑鞘抬起他的下巴,剑鞘的凉意让他打了个哆嗦,“我刘云的刀快,让他把脖子洗干净点,省得污了我的刀。对了,告诉他,尿壶还是留着他自己用吧。”
船队继续顺流而下,沿途拔除了七个哨卡。最险的是“鹰嘴岩”据点,元军在崖上垒着滚石,见我们靠近就往下砸,船板被砸得噼啪作响,有块磨盘大的石头险些砸中桅杆,木屑飞溅到我脸上,带着松木的腥气。阿黎突然让人把石灰包往崖上抛,白茫茫的粉尘遮天蔽日时,石敢当带着人攀着铁链往上爬,铁链被拽得咯吱响,像随时会断裂。等粉尘落尽,崖上的元军已被捆成粽子,嘴里塞着自己的臭袜子——那是石敢当特意吩咐的,说“让他们尝尝自己的味,省得总说汉人的脚臭”。
“将军,战马得下船了。”张成捂着被流矢擦伤的胳膊过来,伤口缠着布条,渗出血迹,他指着岸边刚冒芽的草地,“再不下船,马都瘦得能被风吹走了,还怎么冲阵?昨天有匹白马竟啃起了船板,再这样下去,不等打仗,马就得先饿死。”
我让骑兵们牵着马沿岸而行,自己带船队先走。骑兵们踩着江滩的卵石,甲胄上沾着泥,却把马缰绳牵得稳稳的。有个叫李三的新兵正给战马梳毛,这前马夫的爹曾是宋将,战死在襄阳时,他才七岁,抱着马槊哭了三天三夜,如今手里的马槊正是他爹留下的,槊尾刻着的“忠”字已被摩挲得发亮。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子悲怆却有力,引得周围的士兵也跟着哼唱,歌声混着马蹄声,竟压过了江涛,惊得水里的鱼都跳出了水面。
行至万州地界,岸边突然冲出一群百姓,为首的老汉举着面磨破的宋旗,旗角缠着布条,布条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像是凝固的血泪。“刘将军!可算等着您了!”老汉扑通跪下,身后的人跟着跪下,黑压压一片,膝盖砸在冻土上咚咚响,“城里的元军把粮食抢光了,说要坚壁清野,王秀才不肯交粮,被他们吊在城门上活活冻死,尸体还挂着呢,风一吹像个破风筝!”
我让人把船上的干粮分下去,窝头刚递过去就被抢得精光。有个妇人抱着面黄肌瘦的孩子哭,孩子的小脸冻得发青,嘴唇干裂出血,却把手里的半块窝头往我嘴边塞:“将军吃,将军有力气杀鞑子……我爹说,将军是天上派来的救星。”那温热的触感烫得我心口发紧,我把孩子抱起来,让亲兵取来件棉袄裹上,棉袄是新做的,棉花蓬松,是夔州的妇人连夜缝的,“告诉娘,叔叔一定杀了鞑子,让你吃饱饭,还能上学堂念书。”
这时,潜伏在万州的特战队派人来了。来的是个货郎,挑着的货担里藏着密信,信纸是用中药渣糊的,带着股苦涩的药味,字里行间也透着苦:“万州守将也速答善用毒,城中水井多被投了巴豆,百姓上吐下泻,他却说是‘时疫’,趁机抢粮。我等已联络三十个药铺掌柜,正偷偷换井水,现发展义军两百余人,多是被他毒过的百姓,个个都想扒他的皮。”
“让他们盯紧也速答的厨子。”我回信时特意让阿黎加了句,笔尖蘸着的墨汁滴在纸上,晕开个小墨点,“下毒的人多半懂医理,厨子天天伺候他,最可能摸清他的底细。告诉弟兄们,别急,咱们的刀磨得快,迟早让也速答尝尝自己下的毒。”
船队离重庆还有一百里时,江两岸突然静得诡异。往常该有的渔船、农夫全没了踪影,连鸟叫都听不见,只有风吹过芦苇荡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让人头皮发麻。最前头的斥候船回报:“将军,两岸的哨卡是空的,灶台上的粥还冒着热气,筷子插在粥里没倒,人像是被抽走了魂似的,连锅都没来得及刷。”
我心里一沉,忙令船队靠岸,在“黑风口”山坳扎营。这里背山面水,易守难攻,周铁带着人在四周埋了硫磺罐,引线接在篝火下,只要元军踏入,保管炸得他们哭爹喊娘;石敢当则领斥候往重庆方向探查,临走时我塞给他半块压缩饼干——那是穿越时带的最后一块,包装纸都磨破了,“遇着不对劲就撤,别硬拼,咱们的人比饼干金贵。”
暮色降临时,石敢当回来了,脸上沾着血,甲胄上还挂着几根布条,像是跟人打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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