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宫宴惊变(下)(3 / 4)
合着脸上的冷汗和污渍,蜿蜒而下。他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失态,如此崩溃。
“看着我!沈玠!”宜阳加大了力道,另一只手不顾一切地扳过他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自己。
当看清他的脸时,宜阳的心再次被狠狠刺穿。
那张清俊的脸上早已血色尽失,苍白得如同透明。嘴唇被他自己咬得破损不堪,渗出血丝。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透,湿漉漉地黏在眼睑下。而最让她心痛到无以复加的,是他那双总是低垂隐忍的眼眸——此刻,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小心翼翼和温和顺从,只剩下了一片彻底的空洞、死寂和破碎的绝望。仿佛他的灵魂已经在极致的羞耻和自毁中,被彻底碾碎,随风飘散了。
“你看看我!”宜阳的声音冷静依旧,却难以抑制地带上了一丝哽咽的颤音,“你看看!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沈玠的瞳孔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聚焦了一些,却依旧空洞得可怕。他看着她,像是迷失在无尽黑暗中的孩童,喃喃道:“脏……殿下……我……我弄脏了……地方……也脏了……您……碰了我……也会脏的……”
他的逻辑已经彻底混乱,完全沉浸在自我否定和厌弃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胡说!”宜阳厉声打断他,心痛的泪水终于冲破了强装的镇定,从眼角滑落,“什么是脏?啊?失控非你所愿,旧伤复发更非你之过!这算什么脏?!”
她用力夺着他手中的瓷片,语气斩钉截铁,试图用强硬的态度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回来:“不过是身体旧疾所致,人之常情!谁敢因此看低你半分?松开!”
“不……不是……”沈玠摇着头,眼泪流得更凶,手腕却因为她的强硬和话语,挣扎的力道稍稍减弱了几分,“不一样的……殿下……在那种地方……众目睽睽……我……我玷污了宫宴……更……更玷污了您……我不配……我不配活着……
“啪嗒”一声轻响,那片沾血的碎瓷片终于被宜阳强行掰开他的手指,夺了过来,远远地扔到角落。
她看着他那双被鲜血和污泥弄得一塌糊涂的手,看着他腿上那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的伤口,看着他那双彻底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无尽痛苦和绝望的眼睛,所有强撑的冷静终于彻底瓦解。
她猛地伸出手,不是去碰他的伤口,而是用力地、紧紧地抱住了他冰冷颤抖、沾满血污的身体!
沈玠浑身剧烈地一颤,如同被一道天雷击中,彻底僵住了。鼻息间萦绕着的是她身上清雅的馨香,与他身上的血腥和污秽形成了绝望的对比。他能感觉到她怀抱的温暖,正透过冰冷的衣物和血腥传递过来,烫得他几乎要融化,也烫得他更加无地自容。
“殿下……不要……”他徒劳地挣扎了一下,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脏……会弄脏您的……”
“闭嘴!”宜阳将他抱得更紧,声音贴着他的耳畔,带着前所未有的哽咽和坚决,“我不在乎!沈玠,你听清楚了,我不在乎这个!”
她的眼泪滴落在他冰冷的颈窝,灼烫着他几乎麻木的神经。
“我在乎的是你这个人!是你的命!”她的声音颤抖着,却字字清晰,如同锤击,敲打在他死寂的心湖上,试图激起一丝微澜,“你若是死了,才是真正让我痛心!才是真正对不起我!”
沈玠僵硬地被她抱着,空洞的眼睛茫然地睁着,似乎无法理解她的话语。身体的剧痛和心灵的绝望依旧如同滔天巨浪般包裹着他,但那个温暖而坚定的怀抱,那些带着泪意却无比强硬的话语,却像是一根微弱却坚韧的绳索,在他不断沉沦的黑暗深渊中,垂了下来。
他不再挣扎,也不再说话,只是像一个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破败玩偶,任由她抱着,眼泪无声地、汹涌地流淌,混合着血和尘,仿佛要流尽一生的委屈和痛苦。
宜阳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冰冷,心知他此刻身心俱创,不能再耽搁。她必须立刻带他离开这个冰冷绝望的地方,处理他身上那骇人的伤口。
她松开他,脱下了自己身上那件昂贵的狐裘披风,不顾他的微弱抗拒,小心翼翼地、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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