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药石(2 / 3)
人。他这才躬身,面色无比凝重地开口,声音压得较低:“回殿下,沈公公的情况……比老臣上次诊视时,更为棘手。”
宜阳的心猛地一沉:“怎么说?”
“北疆所受的乃致命重伤,虽经救治捡回一命,但脏腑经络受损极重,本就根基动摇,宛若朽木。”王院判语气沉缓,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宜阳心上,“此次回京,路途颠簸劳顿,已是耗损。加之……”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如实回禀:“加之似乎心境郁结,忧思过甚,五内俱损,气血双亏。前日又久跪于寒湿之地,寒气深入筋骨膝窍,旧伤新疾叠加,以致……沉疴难起,虚损之极。”
宜阳的脸色随着他的话一点点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袖:“……可有性命之忧?”
“眼下若能精心调养,或可暂保无虞。但若再有任何差池,譬如感染风寒,或是情绪再有大的动荡,便如朽木遇疾风,恐……顷刻倾覆。”王院判说得极其严重。
“那……那该如何调养?需要什么药材,您尽管开口!无论如何,必须治好他!”宜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调养之道,首重‘缓’字。虚不受补,需以温平之药缓缓图之,徐徐灌注,或可延命。此非一日之功,需长期静养,切忌劳累、忧思、寒湿。”王院判沉吟片刻,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声音压得更低,“而且……殿下,有些话,老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宜阳急切道。
王院判叹了口气,低声道:“沈公公所受伤势,尤其是北疆旧伤,乃极阴寒之气所致,重伤元气根本。此等阴伤,最是难祛,恐……伴其终身。”
他斟酌着词语,尽量说得委婉,但意思却明确无误:“日后即便外伤渐愈,体内阴寒恐难尽除。会格外畏寒惧湿,每逢阴雨天气或入秋冬,便易引发周身剧痛。脏腑功能亦会比常人弱上许多,需常年小心饮食,稍有不慎便易引发不适。且……且……”
王院判似乎极为艰难,最终还是一咬牙说了出来:“且重伤损及下焦元气,控摄之力大不如前……日后……恐有偶发失禁之虞……此尤为伤及男子尊严,最忌心神羞惭郁结,若心气再衰,则药石罔效矣……”
“失禁”二字,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狠狠刺入宜阳的耳中,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
她终于明白,为何王院判如此难以启齿。这对于一个曾经权倾朝野、心高气傲的男子而言,即便是宦官,也是何等毁灭性的打击!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更是尊严上的彻底剥夺!
(阴寒入体……终身畏寒……脏腑弱……偶发失禁……沈玠他……日后竟要活在如此的折磨和羞耻之中吗?)
宜阳只觉得胸口闷痛,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她想象着沈玠得知这些后可能有的反应,心中一片冰凉。
她沉默了良久,久到王院判都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听到她用一种极其干涩、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声音问道:“……这些,他……自己可知晓?”
王院判低下头:“老臣方才诊脉时,观其脉象体症,想必……沈公公自身对此种种不适,已有察觉。只是……恐难以启齿罢了。”
宜阳闭上了眼睛,身体几不可查地摇晃了一下。她终于明白,他为何那般抗拒诊视,为何那般拼命地想要隐藏自己,为何那般急切地想要划清界限……
原来,他早已清楚地感知到自己身体的残破与“不洁”,他所有的自卑、自厌、退缩,都有了最残酷的、基于现实的注脚。
(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所以他才会说“污秽之躯”,所以他才会那样拒绝我的靠近……)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心疼和酸楚攫住了她。
“……本宫知道了。”她缓缓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沉痛过后的决绝,“有劳院判。今日之事,绝不可对外泄露半分。”
“老臣明白。”
“请院判开具最好的方子,所需药材,无论多珍贵,直接从本宫私库支取。另外,”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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