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貂裘覆身(2 / 4)
发出任何声音。只有那红透的眼圈里,蓄积的泪水再也承受不住重量,大颗大颗的、滚烫的泪珠毫无预兆地、争先恐后地滚落下来,划过她细腻白皙的脸颊,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也仿佛砸在了沈玠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似乎完全被眼前这极端残忍、超乎想象的景象惊呆了,击垮了!怎么会……怎么会被作践成这样?!是谁?!怎么敢?!
下一秒,一种前所未有的、炽烈的、几乎要将她小小身体都点燃的愤怒,猛地取代了那瞬间的震惊和悲伤,如同火山喷发般席卷了她全身!那怒火是针对施暴者,是针对这些冷漠的看客,也是针对这吃人的规矩!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不容置疑的急切,猛地伸出小手,胡乱地解开了自己身上那件华贵无比、绒毛丰盈、在冬日暗淡天光下依然流淌着柔和而雍容光泽的紫貂皮斗篷的珍珠扣绊!
那件斗篷一看便知价值连城,紫貂毛色乌黑油亮,细密柔软,是皇室尊贵身份和极致恩宠的象征,寻常宫人连碰触一下的资格都没有,平日她自己也极为爱惜。
然后,在周围所有目瞪口呆、几乎要惊掉下巴、陷入死一般寂静的注视下,在沈玠茫然又惊恐、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的眼神中,宜阳用力一扬手,将那件无比珍贵、温暖洁净、还带着她体温和淡淡馨香的紫貂斗篷,猛地、紧紧地、几乎是用裹的方式,严严实实地覆盖包裹住了沈玠近乎赤裸、血迹斑斑、沾满污秽、剧烈颤抖的冰冷身躯!
貂裘内侧极致柔软温暖的绒毛瞬间贴上了沈玠冰冷刺痛、布满冷汗和黏腻血污的皮肤。那突如其来的、几乎有些烫人的温暖与他几乎冻僵的体温形成了尖锐到可怕的对比,刺激得他猛地一个剧烈哆嗦,如同被电流击中。
但比身体反应更快的,是那几乎将他残存灵魂都彻底撕裂的、滔天的自卑和恐惧!
这温暖……这昂贵……这洁净……这代表着她无比尊贵身份和荣耀的一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触碰他这样肮脏、卑贱、刚刚受过那般公开羞辱和酷刑、浑身散发着骚臭污秽气息、连自己下身都管不住的阉奴?!
这是玷污!是亵渎!是对她金枝玉叶身份的莫大侮辱!会给她带来无尽厄运和非议的!他承受不起!一丝一毫都承受不起!
“不……不……不要……”
沈玠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到了一般,发出一声破碎扭曲的、近乎窒息般的呜咽。他用尽刚刚恢复的一丝微末气力,疯狂地瑟缩着,躲闪着,试图将那件仿佛带着千斤重量的、过于温暖昂贵的斗篷从自己身上抖落下去。动作间,粗糙的貂裘面料不可避免地摩擦着背后狰狞绽开的伤口,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几乎让他晕厥的剧痛,但他根本顾不上了,此刻心理上的恐惧远远压倒了一切生理的痛苦。
“别……殿下……不可以……拿开……求求您……求您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混合着血沫和泪水,微弱却充满了极致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惊恐,“脏……奴婢脏……奴婢身上……污秽不堪……不能……不能玷污了您的……东西……会……会污了您的手……污了您的身份……求您……别……”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她,只是拼命地想把身体蜷缩起来,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彻底躲开这份足以将他最后一点存在都焚毁的“恩赐”和“温暖”。那暖意此刻对他而言,比刚才的寒冷更加可怕,更像是一种酷刑。
“住口!”
宜阳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带着明显的、未褪的哭腔,却异常强硬、霸道,甚至猛地盖过了呼啸的风声。她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沈玠,那眼神里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混合着极致心痛、无法言说的愤怒和一种不容置疑的、不许他如此自轻自贱的执拗。她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用那双小小的、却异常有力的手,更紧地、几乎是死死地攥住了斗篷的边缘,用力将他裹紧,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把他从那个冰冷的、绝望的深渊里硬生生地、霸道地拽回来!
“本宫说你不脏就不脏!”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还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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