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光的微语(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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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织、重叠、扭曲,构成一场场无法醒来、永无止境的噩梦。

他仿佛又被拖回了那个冰冷刺骨、弥漫着浓重血腥和尿骚味的净身房。冰冷的雪粒从破旧的窗棂缝隙间吹入,打在脸上,与操作太监那双毫无感情、如同打量待宰牲口般的浑浊眼睛一样寒冷刺骨。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纤细的手腕和脚踝,刺骨的疼痛从身下难以言喻的地方猛地炸开,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耳边混杂着其他待刑少年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啜泣,以及太监们不耐烦的、恶毒的呵斥与催促…“脏东西……”

“不…不要…疼…”他在梦魇中无助地蜷缩起身体,仿佛想要躲开那记忆中的冰冷金属触感和撕裂般的剧痛,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呓语从肿胀破裂的唇间溢出,“脏…别碰…求求您…饶了…”

场景陡然切换,扭曲成了那个大雨滂沱、电闪雷鸣的恐怖夜晚。破败荒废的庙宇里,狰狞的狞笑在雷声间隙显得格外清晰。他被粗暴地按倒在冰冷肮脏、积满灰尘的地上,撕裂的衣物再也无法提供任何庇护,沉重的、令人作呕的成年男性的躯体压上来,带着酒臭和汗臭的气息喷在脸上…那刻入骨髓的、被彻底践踏碾碎的剧痛和无边无际的耻辱感再次淹没了他…“臭小子,细皮嫩肉的…别乱动,让爷们痛快痛快…”

“呃啊…”他发出极度痛苦和恐惧的呜咽,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仿佛要拼命摆脱那沉重如山的桎梏和侵犯,“放开…放开我……”即使在意识完全模糊的深渊里,那深植于骨髓的自卑和自厌依旧如同本能,驱使着他将一切灾祸归咎于自身的存在。

然而,就在这无尽循环的、冰冷彻骨的黑暗与痛苦噩梦中,偶尔会闯入一丝微弱却异常执拗的光亮和温暖,如同溺水时眼前晃过的模糊光影。

他恍惚又感觉到一只小小的、温热柔软的手,笨拙地、却又带着一种异常坚定的力量,摸索着,突破重重阻碍,将一颗圆润微凉、带着淡淡清甜气息的东西,塞进他冰冷僵硬、沾满污秽的手心。鼻尖似乎也萦绕起一丝极淡极淡的、与周遭污秽血腥环境格格不入的、属于蜜饯或糖果的甜香,那么微弱,却又那么真实。“…吃了它…吃了就不那么疼了…”一个清脆又带着点稚气蛮横的声音,穿透层层迷雾。

“殿下…”他在滚烫的高热中无意识地喃喃,干裂起皮、布满血痂的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想要抓住那一点转瞬即逝的甜味和温暖。

有时,那光亮又会化作一声更加清晰、霸道甚至带着哭腔的命令,强横地刺穿层层梦魇的屏障:“不准死!听见没有!沈玠!本宫不准你死!”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又或是那日她不管不顾地扑上来,用小小的身子死死抱住他沾满血污和尘土、伤痕累累的胳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烫地砸在他冰冷粘腻的颈窝皮肤上,哭喊着:“不准再弄了!你这疯子!笨蛋!我不准你再伤害自己!”那灼热的温度和湿意,仿佛此刻还能感受到。

但这些温暖的光亮碎片总是短暂得可怜,如同暴雨中挣扎的烛火,很快又会被更汹涌、更黑暗的痛苦记忆和生理上的极端不适所吞没。高烧再次席卷而来,肌肉再次痉挛,将他拖回那个只有冰冷和剧痛的现实地狱。

直到那句最清晰的、由那个胆战心惊的小宫女冒着天大风险传来的话语,一次次在他即将彻底沉沦、放弃挣扎、被黑暗完全吞噬的那一刻,如同最坚韧也最纤细的银丝,猛地缠绕住他不断下坠的意识,将他从彻底湮灭的边缘拉回一丝微弱的气息——

“好好吃药,活下去,等我!”

“等我…”

这丝线是如此的微弱,与他内心深处汹涌的求死本能、那沉重的、几乎将他压垮的罪孽感相比,仿佛下一刻就会崩断,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徒劳。他的潜意识仍在剧烈地抗拒,抗拒这生所带来的无休止的痛苦,抗拒这可能再次给公主带来灭顶之灾的、充满危险的未来。因此,当太监再次粗暴地灌药时,他的身体依旧会出于一种深层的、几乎本能的恐惧和拒绝,而产生微弱得可怜的挣扎。在谵妄浪潮短暂退去的、极其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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