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严惩与暗流(2 / 3)
配北苑行宫最苦最寒之地看守荒园,永不叙用!” “其余这几个帮凶,各领四十杖,罚入浆洗处,日夜劳作,非赦不得出!” “今日在场所有杂役处的人,罚俸一月!都给本宫牢牢记住今日!往后谁敢再滥用私刑,欺压弱小,视宫规于无物,这便是下场!”
命令一下,满场死寂,只剩下那张公公杀猪般的哀嚎求饶和被拖行远去的挣扎声。其余被牵连的宫人面无人色,瘫软在地。所有跪着的杂役都将头埋得更低,浑身冷汗淋漓,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位年幼公主的雷霆之怒和冰冷威严。
消息像长了翅膀,伴随着板子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迅速传遍了宫闱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宜阳公主为了那个守夜房的小阉奴,大发雷霆!”
“我的天爷……张公公那可是老人儿了,说打八十杖就八十杖,打完还撵去北苑看荒地,那跟等死有什么分别?”
“还有李嬷嬷她们,全都倒了血霉了……”
“啧,一个小太监,值得公主殿下动这么大肝火?真是邪门了……”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没看见公主殿下那日的架势?简直……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
“谁说不是呢……以后都警醒着点,那偏房的……怕是动不得了……”
窃窃私语在宫墙角落、廊庑深处流动,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畏惧,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困惑。他们无法理解,一个最卑贱的、如同尘埃般的小太监,何以能引得金枝玉叶如此大动干戈。这超出了他们固有的认知,只留下深深的忌惮。
而这风暴的中心,西偏院小屋内的沈玠,对此却一无所知。他依旧在生与死的边缘艰难地挣扎着。高烧退去后,留下的是更加清晰和无处不在的虚弱与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闷痛,吞咽口水如同咽下刀片,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般酸软无力。
刘太医的药依旧每日被送来,只是那送药太监的动作,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小心,甚至不敢直视他。偶尔,他能从门缝里听到外面极低的、模糊的交谈声碎片。
“……真是没想到……”
“……殿下发了好大的火……”
“……张公公……怕是废了……”
“……就因为……掌嘴……”
破碎的词语,像针一样刺入他混沌的意识里。他起初不明所以,直到某次,刘太医诊治完成,在放下脉诊时,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急速说了一句:“……小子……你造化……公主殿下为你……严惩了张公公他们……恐你已竖敌颇多,往后……自己千万小心……”
说完便带着药箱匆匆离去。
沈玠躺在冰冷的板铺上,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整个人都僵住了。
公主殿下……为了他……严惩了那些太监?
这个消息,比任何汤药都更具冲击力,瞬间在他死水般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股汹涌的、近乎灼热的感激之情猛地冲上喉咙,堵得他几乎窒息,干涩的眼眶瞬间滚烫。
可是,这感激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被更庞大、更黑暗的恐慌和自厌所吞没。
他怎么配?他怎么配让尊贵的公主殿下为他这样一个卑贱奴婢,去大动干戈,去处罚宫人,去沾染这些是非?这岂不是将殿下置于风口浪尖?岂不是让殿下因为他而背上“袒护阉奴”的非议?
巨大的惶恐攫住了他。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指责、非议、甚至恶意的目光投向宜阳公主,而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都是他的错!
(他内心在绝望地嘶喊:我不配!我不值得!殿下,您何必为了我……)
强烈的自厌和负罪感,像毒藤一样缠绕勒紧他的心脏,比身体的伤痛更加难以忍受。他觉得自己不仅污秽,更成了一个灾星,只会给唯一给予他善意的人带来无穷的麻烦和污名。
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一种近乎自虐的念头疯狂滋生。他不能再给公主添任何麻烦了!一点都不能!他必须好起来,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必须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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