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殿下的守护(2 / 4)
彻骨的眼神,彻底震慑了所有人,再无人敢有丝毫懈怠。她用自己的方式,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建立起绝对权威,强行维系着沈玠那微弱的生机。
第三日正如刘太医所预言的那般,当夜,最凶险的关头便来临了。锈毒夹杂着伤口感染和长久以来的沉疴旧疾,如同积压已久的火山,猛烈地爆发出来。
沈玠开始发起高烧。起初只是低热,但很快温度便攀升得吓人,他苍白的皮肤变得滚烫,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即使包扎着,也能看到肿胀的轮廓。他开始陷入更深层的昏迷,意识模糊,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痛苦的呓语,时而含糊地求饶,时而恐惧地呜咽,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
宜阳急得团团转,一遍遍催促太医。刘太医被秘密请来,诊脉后脸色更加凝重,只能施针试图降温,又加重了清热解毒的药剂。
“殿下,锈毒入血,引发高热惊厥,此乃最险之时,需得不停用温水擦拭其身,助其散热,尤其是额、颈、腋下等处,万不可让其热度再增!”太医叮嘱道,开了更猛的药方。
于是,宜阳命春桃为沈玠擦拭身子,自己也亲自动手。她拧干温水浸湿的软巾,笨拙却异常认真地擦拭着沈玠滚烫的额头、脖颈、还有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水换了一盆又一盆,她的手腕酸了,眼睛因为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但她依旧坚持着。看着他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头和不时抽搐的身体,一种陌生的、尖锐的心疼在她心口蔓延。
有一次,他抽搐得特别厉害,牙关紧咬,似乎有窒息的样子。宜阳想也没想,立刻将自己的手指塞进了他的齿间,防止他咬伤舌头。剧烈的疼痛从指尖传来,她疼得眼泪瞬间涌出,却死死咬着下唇没有抽出来,直到那阵抽搐过去。看着自己手指上清晰的、渗出血丝的齿痕,她只是胡乱地用布条裹了裹,又继续拧她的毛巾。
在高烧和药力的反复拉锯下,沈玠的意识偶尔会短暂地回笼片刻。每一次,当他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最先映入眼帘的,往往是宜阳那张写满疲惫和担忧的小脸,或是她正笨拙地为自己擦拭额头、更换额上降温布巾的身影。
每一次,这景象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混沌的意识上,带来比高烧和伤口更剧烈的痛苦和恐慌!
(内心独白)殿下?!怎么是殿下?!她怎么会在这里?!她在做什么?!伺候我?!不!不能!我怎么配?!这脏污的病气…这卑贱的身体…会过了病气给殿下!
极致的惶恐和自惭形秽会让他瞬间忘记所有的虚弱和剧痛,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挣扎着就想要起身,想要滚下这简陋的床铺,想要跪伏在地,磕头请罪。被包扎的嘴发出焦急而模糊的“唔…唔…”声,眼神里充满了惊惧、哀求和不配承受的痛苦。
“躺下!不准动!”宜阳总是立刻按住他,用带着呵斥却难掩紧张的语气命令他。她的力气不大,但沈玠根本不敢真的用力反抗,生怕碰伤了她,只能徒劳地挣扎几下,最终无力地瘫软回去,胸口剧烈起伏,喘着气,眼泪混合着羞愧和绝望,无声地从眼角滑落,迅速浸湿了鬓角。每一次这样的挣扎,都会让他唇上的伤口再次渗出血丝,染红包扎的棉布,也让宜阳的心跟着揪紧。
这天下午,沈玠的高烧暂时退下去一点,意识似乎也清明了许多。宫女照例送来熬好的汤药,黑乎乎的药汁盛在粗糙的陶碗里,散发着浓重的苦涩气味。
宜阳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正准备像前几天一样,想办法小心翼翼地喂给他。也许是这几日偶尔的清醒让他恢复了一丝力气,也许是那深入骨髓的、不愿再劳烦公主亲手伺候的卑贱感作祟,沈玠看着递到面前的药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挣扎着,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含糊道:“…奴…奴婢…自己…来…”
宜阳愣了一下,看他眼神似乎比之前清醒,犹豫片刻,想着让他自己喝或许能省事些,便小心地将药碗递到他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中,还不忘叮嘱一句:“拿稳了,慢点喝。”
沈玠颤抖着手指,勉强接过了那只对他而言显得有些沉重的陶碗。碗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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