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偏殿(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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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宥,而是为了将他彻底纳入她的掌控之下,为了亲自执行那“剁手指”的“规矩”,或者说,是为了用一种更缓慢、更符合她心意的方式,来处置这件属于她的、却被弄脏了的“东西”。

他这条贱命,如今连被外人随意践踏而死的资格都被剥夺了,它完全地、彻底地属于尊贵的宜阳公主,只配等待和承受来自她的、最终的审判和发落。

这样…或许也好。

总好过死在三皇子或者赵霖那些人的手里。至少…是死在她的地方。至少…在最后彻底湮灭之前,或许…或许还能再感受到一丝那曾短暂窥见过、并深埋心底的微光,哪怕那光芒,是来亲自熄灭他的。

在这种混乱、绝望、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平静和认命的思绪中,不知煎熬了多久,也许是一两个时辰,也许更长,外面终于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却足以让他心脏骤停、血液凝固的脚步声。

不是那种属于太监的、或轻浮或沉重的脚步,而是更轻巧、更小心翼翼、带着明显怯意的,属于小宫女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门外。

钥匙插入锁孔,轻轻转动的声音,在这死寂中如同平地惊雷。

沈玠瞬间屏住了呼吸,将身体蜷缩得更紧,整个人死死地贴着冰冷墙壁,恨不能嵌进去,连最细微的颤抖都强行抑制住,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等待最终审判的麻木。来了…终于来了…是来执行命令的吗?还是…来送他上路的?

门被推开一条狭窄的缝隙,一道微弱的光线——或许是灯笼的光——透了进来,勉强驱散了一小片浓稠的黑暗,却反而让沈玠更加恐惧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仿佛那光是来对他施以最终极的刑罚。

一个压得极低的、带着明显颤抖和怯意的少女声音响起,细若蚊蚋:“…你在吗?”

沈玠没有任何回应,如同墙角一堆真正的、没有生命的垃圾。

那小宫女似乎也怕极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端着一个粗糙的木托盘,小心翼翼地挪了进来。托盘上放着的,远远超出了沈玠那死寂意识所能理解的范畴——一碗浓黑、散发着强烈苦涩气味的药汁;一碗冒着温热蒸汽、熬得糯软的香米粥,旁边甚至配了一小碟切得精细的酱瓜和肉松;两个白白胖胖、看起来极其柔软的热馒头;还有一小碟精致的、做成花瓣形状的粉色点心;以及一套叠得整齐、虽然浆洗得发白却干干净净的旧内监服饰。

“你…你别怕…”小宫女的声音抖得厉害,眼神根本不敢往角落里那个黑影看,只快速地说道,“是…是公主殿下…悄悄让心腹去请了太医…开了方子,让熬了药送来…特意吩咐了…要治…治你身上的伤,还有…还有…”她似乎难以启齿那些部位的名称,含糊地带过,“…还有脱臼的手…还,还有这些吃的和干净衣服…”

她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烧红的铁珠,砸进沈玠死寂的意识里,却激不起任何涟漪,反而只带来更深的茫然和刺骨的冰寒。

公主吩咐的?悄悄请太医?送药送吃的?

这怎么可能?公主明明当众说过…

,心里更是害怕得紧,也不敢多待,匆匆将托盘放在门口一块相对干净的地上,像是生怕多沾染一丝这里的气息,飞快地补充道:“药…药要趁热喝…粥也是…衣服换了…公主吩咐的,让你…你好生养着…千万不要让旁人知晓…”

说完,她像是被鬼撵似的,立刻退了出去,重新落锁,脚步声慌乱而迅速地远去了。

黑暗重新降临,似乎比之前更加沉重。

但那托盘以及上面东西的存在,却像是一个灼热的烙印,烫在沈玠的感知里,散发出诱人却致命的气息。

药汁的苦涩味道和米粥微弱的谷物香气,在这充斥着霉味和他自身污秽气味的空气中,显得那样突兀,那样不真实,如同海市蜃楼。

他依旧蜷缩着,一动不动,如同彻底石化了。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那碗药恐怕已经凉透,苦涩味似乎都凝固了,久到他的四肢百骸都冻得麻木失去知觉,他才极其缓慢地、挣扎着,用还能动的、布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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