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福气(3 / 5)
烈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穿。巨大的、几乎要炸裂开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让他四肢冰凉,无法动弹,连指尖都无法蜷缩。
那声音继续道,带着一种猫玩老鼠般的戏谑:“抬起头来,让本殿下瞧瞧,到底是个什么稀罕玩意儿,三根手指捏不住似的,值得小公主那般上心,还特意为了你跑去母后跟前哭求?”
命令下达了,但沈玠僵在原地,头颅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根本无法抬起。耻辱和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脖颈。
“殿下让你抬头!耳朵塞驴毛了?!还是聋了?!”旁边侍立的一个面白无须、眼神锐利的中年太监——曹内监立刻尖声呵斥,声音像是被掐着脖子的公鸡。他上前一步,手中那柄象征身份的拂尘一扬,用末端光滑冰冷的玉柄,毫不留情地狠狠戳在沈玠的下颌上,用力向上一抬!
“呃……”冰冷坚硬的玉柄抵着脆弱的喉部和下颌骨,带来尖锐的痛楚和强烈的窒息感。沈玠被迫仰起脸,露出了那张掩藏在污垢和散乱发丝下的脸庞。
刹那间,庭院里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诡异的寂静。
那是一张苍白如初雪、却又布满污垢和细微血痕的脸。长期的营养不良和折磨让他的脸颊消瘦得凹陷下去,下巴尖得可怜。但即便如此,那过于清晰秀雅的轮廓——挺拔却不失柔和的鼻梁,线条优美的唇形,尤其是那双此刻紧紧闭着的眼睛上方,那如同折翼黑蝶般剧烈颤抖的浓密睫毛——依旧顽强地诉说着一种与这污秽环境极端悖逆的、破碎的精致。
寒风卷起他散乱的黑发,拂过他没有血色的脸颊,一种脆弱易碎的美感,混合着极致的狼狈和绝望,形成一种惊心动魄的、几乎令人不安的对比。
萧景琛盯着那张脸,狭长的凤眸中飞速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一刹那的惊艳,但迅速被更浓烈的、被冒犯般的嫉妒和一种扭曲的暴戾所覆盖。他见过太多美人,但这张脸,尤其是配上此刻这种屈辱绝望的神情,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莫名地刺了他一下。或许是因为它属于一个他认定卑贱不堪的阉奴,或许是因为它竟能引得他那个娇纵的妹妹出面维护。
他猛地坐直了身体,像是要驱散那瞬间的不适感,嘴角用力勾起一个夸张而恶意的笑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呵……我当是什么国色天香呢?原来……倒真是有副能唬人的好皮囊!”他嗤笑一声,目光如同打量一件破损的垃圾,“可惜了啊……烂在了臭水沟里,白白糟践了。”
他顿了顿,声音骤然转厉,如同结冰的鞭子抽打下来:“既然到了本殿下这儿,就得懂锦辉堂的规矩!宜阳妹妹心善,惯得你们这些奴才没了分寸,本殿下可没那么好说话!”
他的目光转向曹内监,带着一种冷酷的吩咐:“曹内监,看来这奴才连怎么跪着回话都没学会!你好好教教他,在这锦辉堂,该怎么跟主子回话!”
曹内监心领神会,脸上露出谄媚而残忍的笑容,立刻对旁边两个负责粗活的小火者使了个眼色。那两个身材粗壮的小太监立刻上前,脸上带着讨好主子和欺凌弱小的兴奋,一人一边,铁钳般的手抓住沈玠瘦削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往下一压!
“呃啊——!”沈玠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闷哼,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强行折弯,毫无缓冲地重重匍匐下去!额头猛地磕在冰冷、粗糙、混着泥土和污秽的青石地上,发出“咚”的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腰侧尚未愈合的伤口和下体的旧创被这粗暴至极的动作狠狠牵扯、挤压,一阵足以撕裂灵魂的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眼前猛地一黑,无数金星炸开,喉咙里涌上强烈的腥甜味,几乎让他瞬间彻底昏死过去。他像一只被巨石砸扁的虫豸,蜷缩在冰冷的地上,连细微的颤抖都变得断断续续,只剩下本能的、痛苦的痉挛。
“哈哈哈!瞧他那副怂包软蛋的德行!”一个穿着绛红色箭袖锦袍、名叫赵霖的少年第一个爆发出夸张刺耳的大笑,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笑得前仰后合,“殿下,您瞧见没?这奴才倒是识趣得很,一上来就给您行五体投地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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