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调虎离山(3 / 5)
在看一只蝼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根本懒得搭理他。
就在这时,那个拖沈玠出来的太监,似乎觉得沈玠瘫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的样子太过碍眼,又或许是出于某种折辱弱者以彰显自身权威的快意,他抬脚,用厚实的靴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沈玠的腰侧(恰好避开了重伤处,却足以带来疼痛和耻辱),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戏谑: “啧,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算你走了狗屎运,以后不用在这鬼地方发臭了!三皇子殿下宫里缺个刷茅厕倒夜香的,这‘好差事’落到你头上了!以后好好‘伺候’咱们殿下,有你的‘好日子’过!听见没有?!真是晦气!”
三皇子?! 那个宫中传闻性情最为暴戾乖张、以折磨宫人为乐、容贵妃的宝贝儿子——萧景琛?!
沈玠如遭雷击,本就苍白如纸的脸瞬间血色尽失,连最后一丝嘴唇都变成了死灰般的颜色!一股比守夜房的寒冷更刺骨千百倍的冰流,瞬间从头顶灌入,闪电般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彻底冻结!甚至连伤口那撕扯的剧痛,都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极致恐惧所淹没!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不!这甚至比皇后直接的训斥、比守夜房缓慢的死亡更可怕千百倍!落在那个跋扈残暴、视人命如草芥的皇子手里,等待他的绝不仅仅是辛苦的劳作,而是无穷无尽的、以他人痛苦为乐的折磨和凌辱!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那将会是没有任何一丝光亮、只有永恒痛苦的、更深的地狱!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他,让他连颤抖都忘记了,只是僵在那里,瞳孔涣散放大,失去了所有焦距,仿佛一个被瞬间抽空了灵魂的破布偶,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
那太监见沈玠毫无反应,像是彻底吓傻了一般,嗤笑一声,眼中鄙夷更甚,也懒得再跟这滩“烂泥”废话,和同伴一起,再次粗暴地将沈玠从冰冷的地面上架起来,几乎是将他离地拖拽着,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与冷宫偏僻区域截然相反的、皇宫中心更为富丽堂皇、却也更加令人窒息的区域走去。
沈玠没有任何挣扎,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身体被粗暴地拖拽着,伤痕累累的下身在地上摩擦,每一步颠簸都本该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他仿佛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了。预感到的、那即将到来的、更大的不幸和痛苦,如同冰冷沉重的铁箍,死死扼住了他的咽喉,也冻结了他最后一丝微弱的情绪和感知。
麻木,彻底的麻木。像一块被突如其来的洪水卷走的朽木,只能被动地、绝望地、毫无反抗之力地漂向那已知的、更加黑暗恐怖的深渊。意识浮浮沉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清晰时,是对未来酷烈命运的极致恐惧;模糊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死寂和灰暗。
他认命了。 或许他这种卑贱污秽之人,本就只配在泥沼里挣扎,只配成为他人取乐的工具。任何一点微弱的火光,任何一点不切实际的妄想,最终招致的,都只会是更迅疾、更残酷的毁灭。公主的善意,此刻回想起来,竟像是一道催命符,加速了他坠入更深地狱的过程。这个念头让他连最后一点残存的温暖都失去了。
就在沈玠被拖离守夜房不久后。
宫墙的另一端,通往皇家佛堂的僻静宫道上,宜阳公主的仪仗正缓缓返回。
暖轿装饰精致,华美异常,但坐在里面的宜阳公主,小脸却绷得紧紧的,一双清澈的杏眼里没有了往日的灵动烂漫,只剩下压抑不住的焦灼和一丝被强行按捺住的不安。今晨天刚蒙蒙亮,容贵妃突然驾临她的寝宫,言笑晏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近日心神不宁,总觉得惴惴难安,非要拉着她这个“最有福气”、“最得神佛喜爱”的小公主一同去佛堂诵经祈福,为皇上、为太后祈求安康。容贵妃言语亲切,笑容温婉,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和刻意。
皇后虽觉突兀,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但涉及为皇上太后祈福之事,又是后宫妃嫔主动提出,她也不好明确反对,只得仔细叮嘱了随行的嬷嬷宫女好生看护,允了宜阳前去。这一去便是大半日,容贵妃拉着她,念了一遍又一遍的经,跪得她膝盖生疼,之后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看似亲热实则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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