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碎玉之刑(5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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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绒布拂去瓶身一丝几乎看不见的微尘时,指尖不知怎么一滑,那温润沉重的玉器竟从绒布上滑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沈玠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灰败的脸上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

“不一—!”一个无声的呐喊在他心中炸响!

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温润的玉瓶,如同断翅的白鸟,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优雅弧度,从他颤抖的指尖滑落,直直坠向坚硬冰冷的金砖地面。

“啪嚓—!!!”

一声清脆到极致、又刺耳到足以撕裂灵魂的碎裂声,在温暖静谧的西暖阁里轰然炸响!如同九天惊雷,劈开了所有尊贵宁静的假象!

无数莹润洁白的碎片,如同炸开的冰莲,带着绝望的寒光,四散飞溅!每一片碎片,都映照出沈玠瞬间变得死灰、写满无边恐惧和绝望的脸!

死寂!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暖阁!时间仿佛被冻结了!炭火燃烧的噼啪声,窗外呼啸的风声,在这一刻都消失无踪。只有那满地狼藉的、象征着无上恩宠与帝王威仪的玉瓶碎片,还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生的灭顶之灾。

当值的总管太监孙得海,原本正垂手侍立在暖阁门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

这声清脆的碎裂声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耳膜!他猛地转过身,绿豆大的眼睛瞬间瞪圆,脸上的褶子因极致的惊怒而扭曲狰狞!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箭矢,瞬间钉死在僵立当场、面无人色的沈玠身上!

“好…好个作死的奴才!!”孙得海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带着毁灭一切的寒意,“陆下的心头肉!你也敢摔?!你这颗狗头有几斤几两?!够不够赔?!”

沈玠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僵立在原地,身体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比净身时的剧痛更甚,比烙铁灼烧的屈辱更甚!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疯狂磕碰的声音。辩解?求饶?在这毁灭性的错误面前,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得可笑,完了!彻底完了!净身房只是剥夺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而现在,他连作为一个卑贱阉奴苟活的权利,也被自己亲手摔碎了!

孙得海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和对自己前途的巨大恐慌。他嫌恶地、仿佛在看一坨会污染空气的秽物般,朝着沈玠猛地一挥拂尘,声音尖利得刺破耳膜:“拖下去!按顶格的老规矩伺候!给咱家往死里整治!让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好好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两个早已候在门口、身材魁梧、面无表情的粗使太监,如同两座铁塔,瞬间跨步上前。他们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粗暴得如同对待牲畜,一人一边,狠狠钳制住沈玠瘦削的手臂,骨头被捏得咯咯作响!

“总管…饶命…饶…”沈玠破碎的、带着哭腔的哀求刚从喉咙里挤出半句,就被一只粗糙冰冷、带着浓重汗味的大手死死捂住了嘴!所有的声音都被堵了回去,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他被粗暴地拖离了温暖却瞬间化作地狱的西暖阁,像拖一条死狗。刺骨的寒风再次灌满口鼻,但这一次,带来的只有深入骨髓的绝望和冰冷。殿门在身后沉重地关上,彻底隔绝了他最后一丝微乎其微的生机。

拖行在漫长冰冷的宫道上,靴底摩擦石板的声响单调而刺耳。沈玠的头无力地垂下,视线模糊,只能看到自己染血的裤腿在冰冷的石板上拖行留下的污痕。身体上的剧痛和下身的伤口似乎都麻木了,只剩下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挤压、几乎要爆裂开来的窒息感。

再次被拖回那问散发着血腥、焦糊和死亡气息的“净室”。熟悉的冰冷木台,熟悉的、闪着幽光的冰冷铁器,还有刘麻子那张沟壑纵横、毫无表情的脸。这一次,木台上散落着几块大小不一、边缘锋利的羊脂白玉碎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冰冷的、不祥的微光。

沈玠被粗暴地按跪在冰冷刺骨的青砖地上,面对着一地玉瓶的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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