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李地主的疑虑（2 / 3）

别直接打听谢家，太扎眼。去找‘刘记杂货’的刘胖子，还有‘张氏布庄’的张老板，他们消息灵通，又跟谢家没什么深交。你就说，听说谢公子最近好像遇到点难处，你担心之前谈的一笔小生意会不会受影响，旁敲侧击，听听他们怎么说。重点是，问问他们，谢家除了可能收缩白石村的投资，有没有变卖其他产业的迹象？或者，有没有向其他商号拆借银两？记住，姿态要放低，是去求教，不是去打探！”

“第四，”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光，“想办法，试探一下！”

李福听得连连点头，心中暗叹老爷果然心思缜密，自己差点就误了大事。“老爷，如何试探？”

李满仓阴冷一笑：“咱们李家，不是还有几笔之前借给村里几户人家的旧债吗？有些利滚利，数目不小，都快成死账了。你挑两家现在在工坊干活、家境刚好转些，平日里对工坊也算忠心的人家，上门去，语气强硬点，催他们还债！就说是府里等钱急用，若还不上，便要拿他们抵押的田契或者家中值钱的东西抵债！看看他们的反应！”

他顿了顿，仔细分析道：“如果工坊真的不行了，即将倒闭，他们失去倚仗，面对我们的逼债，必定惊慌失措，要么苦苦哀求，要么就只能想办法凑钱，甚至可能去求沈清徽，而沈清徽若自身难保，定然无法庇护他们，这就能看出工坊的底细。如果工坊还能撑住，不过是暂时困难，他们背后有倚仗，态度必然不同，可能反过来硬气些，或者会说要去找东家做主。这其中的差别，就是我们要的判断！”

这一连串的安排，可谓滴水不漏，从内部人心到外部工程，从流言核实到主动施压试探，充分展现了李满仓作为老牌地主的谨慎和多疑。

“老爷高明！老奴这就去办！”李福心悦诚服，连忙躬身退下，依计行事。

接下来的两日，李满仓如同一个潜伏在阴影里的猎人，焦灼而又耐心地等待着各方反馈。他不再轻易被情绪左右，每一个传回的消息，他都要反复掂量，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逻辑漏洞或表演痕迹。

第一路，李福的婆娘从工坊回来，信誓旦旦地说：“老爷，是真的！那几个婆娘说得有鼻子有眼，都说王婆子亲口说的没钱了，还担心以后活计少了，工分不好挣了呢！我看她们那唉声叹气的样子，不像是装的，有个叫赵三婶的，还偷偷抹眼泪呢，说她家就指望着工坊吃饭，要是倒了可咋办。”

第二路，“小货郎”回报：“老爷，那库房地基那儿，确实没人干活了，工具都收走了，就剩个土坑在那儿。我跟旁边玩泥巴的小孩打听，小孩都说，‘我娘说东家没钱盖大房子了’。我还特意蹲了半天，没见有工匠模样的人回来，也没见有新的砖石木料运来。”

第三路，李福从县城回来，面色更加确信：“老爷，刘胖子和张老板都说了，现在县城商圈里都在传这事，说谢家这次跟头栽得不小，连锦绣阁的生意都可能受影响。我还特意打听了，没听说谢家变卖其他产业，但也没听说他们向谁拆借大笔银两，估计是内部消化或者还在想办法，但这风声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而第四路，试探的结果，更是让李满仓心中的天平发生了倾斜。被催债的两户人家，虽然面露难色，也恳求宽限，但并未出现他预想中的惊慌失措，反而其中一户的男丁，在李福态度过于强硬时，忍不住梗着脖子顶了一句：“李管家，逼急了，俺就去求东家预支些工分！东家再难，也不会看着俺们饿死！”

这话听在李满仓耳中，结合其他信息，被他解读为：工坊确实遇到了困难，所以这些人不敢像以往那样完全硬气；但工坊尚未到山穷水尽、人心离散的地步，沈清徽依然有一定的掌控力和信誉，所以这些人还抱有一线希望，敢于反抗。这种微妙的反应，恰恰符合一个“遇到真实困难但仍在坚持”的团体的状态，巧妙地消除了“完美陷阱”的刻意感。

所有的信息碎片，经过他反复的推敲和质疑，似乎都顽固地指向同一个结论——工坊和谢家，真的遇到了大麻烦！并非空穴来风，也并非刻意营造的完美假象，而是一种真实存在的、正在发酵的危机！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