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作坊的“窘境”（2 / 3）

了议事堂。

王婆子走在最后，脚步看似沉重，但一出了议事堂的门，转过廊角，那双精明的眼睛里立刻闪烁起兴奋的光芒。她理了理衣襟，清了清嗓子，脸上瞬间切换成了忧心忡忡、仿佛天快要塌下来的表情，朝着人流最为密集的原料处理区走去。

原料处理区里，几个负责晾晒艾草的妇人正一边干活，一边闲聊着家长里短。王婆子慢悠悠地踱步过去，状似无意地检查着艾草的成色，嘴里却唉声叹气。

“王主管，您这是咋了？一大早的，叹啥气啊？”一个平日里与王婆子相熟的妇人忍不住问道。

王婆子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像是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唉，别提了！刚在东家那儿开了会，心里头堵得慌啊！”

“出啥事了？”几个妇人都围拢过来，脸上带着关切，她们的家计可都指着工坊呢。

“还不是钱闹的！”王婆子一脸愁苦，“你们是不知道，州府那边新来的原料，贵得很！东家刚才说了，账上的钱……有点转不开了！”

“啊？不会吧？咱们工坊生意不是好得很吗？”

“生意好是好，可架不住花销大啊！”王婆子煞有介事地掰着手指头，“扩建库房要钱吧？买新机器要钱吧？谢公子那边……唉，听说他在州府的大生意亏了本，别说继续投钱了，说不定……唉，这话我可不敢乱说！”她及时刹住话头，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妇人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惊慌。

“那……那咱们的工钱……”

“工钱东家说了，照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大家的！”王婆子立刻保证，随即又苦着脸，“可东家也难啊！为了省点钱，连扩建库房的计划都停了！还要周总监去跟供货商说情，宽限几天付款……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她这番“掏心掏肺”的诉苦，效果立竿见影。关于“工坊资金周转困难”、“谢公子可能撤资”、“扩建计划暂停”的消息，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迅速在工坊内部漾开了一圈圈涟漪。虽然尚未引起恐慌，但一种隐隐的担忧和议论，已然开始滋生。

与此同时，周瑾带着陈砺，来到了临时安置几位州府供货商管事的客院。

周瑾脸上带着学术匠人特有的诚恳与一丝恰到好处的局促，对着那几位面露狐疑的管事深深作了一揖：“诸位管事，实在抱歉，打扰了。”

为首的是一位姓钱的管事，身材微胖，眼神精明，他拱了拱手，语气还算客气：“周总监客气了，不知有何见教？”

周瑾推了推眼镜，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是……是关于这批原料尾款的事情。实在惭愧，工坊近期有几项意外的支出，导致账面一时……有些周转不便。东家的意思，是想请诸位宽限十日，十日后，必定连本带利，一分不差地结清。为此，我们愿意在下一次的订单中，给予每件货物价格降低一分的优惠，作为补偿。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他态度放得极低，理由也给得合情合理，还主动提出了补偿方案。

钱管事与其他几人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清徽工坊近来的名声和效益他们是知道的，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资金问题。他沉吟道：“周总监，不是我们不通融，只是我们也是小本经营，这货款……”

一直沉默站在周瑾身后的陈砺，此时上前半步，他没什么表情，但那股行伍出身的冷硬气场却无形中散发开来，声音平稳却带着压力：“钱管事，清徽工坊的信誉，在白石村乃至县城都是有目共睹。只是临时周转，十日后必当结清。东家诚意十足，还望行个方便。”

他的话不多，但结合他的身份和气势，却比周瑾的长篇大论更有分量。

钱管事看着面色平静但眼神锐利的陈砺，又想到来时路上隐约听到的关于谢家的传闻，心里顿时信了七八分。

看来这工坊，是真的遇到坎儿了。他脸上立刻堆起笑容：“陈护卫言重了，言重了！贵坊的信誉，我们自然是信得过的！既然东家和周总监都开口了，宽限十日就宽限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