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日记里的星火(1 / 2)
第222章:日记里的星火
数据中心的废墟还在发烫,钢筋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像只蜷曲的巨兽。林夏蹲在一块还带着余温的混凝土板上,膝盖上摊开那本磨得卷边的幻想日记。风从破窗灌进来,纸页哗啦啦地翻,最终停在某一页——那是她三个月前写的:“如果有一天,矫正中心的铁栏杆长出青苔,巡逻队的枪口对着天空,孩子们能在阳光下种土豆,那就是自由来了。”
字迹被雨水洇过,晕成一片浅蓝,像极了此刻天边的暮色。
“这页我看过。”小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攥着半块压缩饼干,是从倒戈队员的口袋里找到的,饼干边缘还沾着点干涸的血迹。“当时你说‘太傻了’,还想用打火机烧了它。”
林夏指尖划过那行字,纸页粗糙的纹路蹭得指腹发痒。她记得那天,窗外正飘着雪,规则组的宣传车一遍遍播放“营养剂替代食物”的通告,她缩在药铺的阁楼里,听着楼下巡逻队的皮靴声,觉得这行字幼稚得可笑。
“我以为是瞎想。”她低声说,喉结动了动,“就像小时候画的会飞的土豆,是骗自己的。”
张医生蹲在旁边,正用镊子夹起服务器硬盘的碎片,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你娘以前总说,‘念想这东西,先在心里发了芽,才敢往土里种’。”他把碎片放进铁皮盒,里面已经装了不少——有被撕碎的卧底协议、染血的巡逻队徽章、孩子们画的土豆涂鸦,“你看这些。”
林夏转头,看见铁皮盒里的碎片在暮色中泛着微光。最上面是张揉皱的纸,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嘴角咧到耳根,那是矫正中心的孩子偷偷塞给她的,说“笑起来就不疼了”。
“这张笑脸,你日记里写过。”张医生指着画纸,“第三十七页,你说‘如果有人对着枪口笑,子弹就会拐弯’。”
林夏翻到第三十七页,果然有行小字:“今天看见个小男孩,被巡逻队按在地上,还在笑。他说‘我娘说笑着哭,眼泪就不冻手了’。”字迹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和铁皮盒里的那张几乎一样。
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闷闷的。她想起那个男孩,后来被送进“深度矫正室”,再也没出来。可现在,小陈说,暴动那天,是个脸上带疤的少年砸开了矫正室的门,那少年脸上就画着这样的笑脸——是男孩的弟弟,把画纹在了脸上。
“还有这个。”张医生又拿出块碎布,上面绣着半朵土豆花,针脚歪歪扭扭,“你写过‘王奶奶的枕套上有土豆花,她说绣完就能回家’。”
林夏的呼吸顿了顿。王奶奶在矫正中心“意外”去世那天,枕套确实不见了。她以为是被规则组收走了,没想到……碎布的边缘还沾着点干硬的泥土,和西墙石缝里的土一个颜色。
“赵爷爷说,王奶奶去世前,把枕套撕成了几十块,分给了相熟的人。”张医生把碎布放进盒里,“她说‘花碎了,种子还在’。”
风突然变大,日记被吹得哗哗响,停在某页插画——一片黑漆漆的菜园,角落里有颗发光的土豆,旁边写着“总有颗种子不肯睡”。
“这是你写的‘地下菜园’。”小陈蹲下来,指着插画,“现在真的有了。李队长的女儿带着孩子们,在矫正中心的地下室种了片土豆,用的就是王奶奶分的碎布包着的种子。”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布包,解开,里面是颗发绿的土豆,表皮上隐约能看见绣过的花纹,“她们说,土豆发芽时,布上的花都跟着亮了。”
林夏摸着那颗土豆,冰凉的表皮下似乎有微弱的脉动,像她第一次在王奶奶的菜窖里摸到的那颗——当时王奶奶说“你听,它在喊你呢”。
“还有这个。”张医生从铁皮盒底掏出张照片,是从服务器硬盘里恢复的。照片上,林夏的母亲站在稻田里,手里举着颗稻谷,背景里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在给孩子系鞋带——那是李队长,当时他还不是巡逻队的,只是个农民。照片背面有行字:“2024年,留种成功”。
“你日记里写‘我娘说,她见过能自己留种的稻谷,金黄色的,能扛过旱灾’。”张医生把照片推到她面前,“现在找到了,就在地下二层的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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