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秋声牵梦赴敦煌,双木连理续传承(1 / 6)
南京的八月末总带着点不舍的暑气,老院子里的胡杨却已悄悄换了模样——最靠近石桌的那几枝桠,叶片边缘晕开浅淡的金,像被夕阳偷偷描了圈边。苏晓棠坐在雨棚下的石凳上,指尖捻着片刚飘落的胡杨叶,叶片的脉络在阳光下清晰得能数出纹路,她把叶子夹进错题本里,正好压在七月二日那张风铃照片的边角,两种绿、一种金,在纸页间叠出了时光的层次感。
“妈妈,阿敦哥哥把木坯装好了!”棠棠抱着个竹编小盒子跑过来,盒子盖没扣紧,露出半块刻着胡杨王轮廓的木坯——是阿敦这半个月来的心血,每天放学后就蹲在石桌旁刻,手上磨出了浅红的印子也不肯停。“他说要把这个带给敦煌的爷爷,还要跟月牙姐姐的刺绣比一比,看谁的胡杨更像真的!”
苏晓棠接过竹盒,轻轻掀开盖子:木坯上的胡杨王刻得格外用心,树干上的疤节用了“留纹法”,保留了胡杨木本身的肌理,远看像真的树皮在阳光下泛着粗糙的光;枝桠间还刻了只小小的飞鸟,翅膀的纹路细得要凑近才能看清。“阿敦的手艺又进步了,老木匠爷爷肯定喜欢。”她抬头时,看见江亦辰扛着个帆布包从巷口走来,包上印着敦煌研究院的logo,是去年去敦煌时买的旧包,边角磨得发白,却洗得干干净净。
“东西都收拾好了,明天一早的火车。”江亦辰把包放在石桌上,拉开拉链露出里面的物件:爷爷的旧手札分装在防水袋里,怕路上受潮;奶奶的搪瓷锅裹了两层棉布,锅沿的磕碰处贴了片软胶,防止运输时碰坏;还有一捆胡杨木料,是他特意从老木匠朋友那收来的老料,“老木匠爷爷说想做个‘双杨合璧’的木盘,用南京和敦煌的胡杨木各做一半,我带点料过去,正好能凑成对。”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个巴掌大的木盒,打开是两把小巧的刻刀,刀柄上刻着对称的胡杨叶图案——一把是爷爷当年用过的旧刀,刀刃磨得发亮;另一把是他新打的,刀柄用的是南京胡杨的根料,“给阿敦的,老刀沉,新刀轻,让他跟爷爷学的时候换着用。”
苏晓棠指尖拂过旧刻刀的刀柄,上面还留着爷爷掌心的温度似的,她忽然想起去年在敦煌,老木匠爷爷握着这把刀教阿敦刻“穿草绳胡杨”的模样,阿敦当时握刀的手还在抖,现在却能独立刻出胡杨王了。“时间过得真快,去年阿敦还不敢碰刻刀,现在都能当小老师了。”她笑着把刻刀放进竹盒,和阿敦的木坯摆在一起,“明天出发前,让阿敦把他画的捞鱼图也带上,贴在敦煌的传承墙上,跟南京的呼应。”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巷口的路灯还亮着暖黄的光。阿敦背着个蓝色的小书包,里面装着他的木刻工具和画本,手里攥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面装着南京胡杨的叶子——是他前一天特意捡的,说要带给敦煌的小朋友看,“让他们知道,南京的胡杨和敦煌的胡杨,叶子都是一样的纹路,就像我们都是一家人。”
火车站的人不多,棠棠趴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一点点往后退,手里的小本子上已经画了好几笔:火车的轮子、窗外的电线杆,还有一个小小的胡杨轮廓。“妈妈,我们到敦煌的时候,胡杨会不会已经黄了?”她抬头问,眼睛里满是期待,“我想捡一片敦煌的胡杨叶,跟南京的放在一起,这样我的错题本里就有两个地方的胡杨了。”
苏晓棠把她揽进怀里,翻开手机里的照片——是老木匠爷爷前几天发来的,敦煌的胡杨已经开始泛黄,最老的那棵胡杨王,树干上的叶子像撒了把金粉,“快了,再过一个月,敦煌的胡杨就会全黄,到时候我们可以在胡杨王下拍照,把照片贴在错题本里,比叶子还好看。”
江亦辰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爷爷的手札,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敦煌胡杨王的草图,旁边写着“一九八五年秋,与老杨(老木匠爷爷)同游胡杨王,其干如铁,其叶如金,叹为观止”。“爷爷当年和老木匠爷爷一起看过胡杨王,这次我们带着阿敦和棠棠去,也算圆了爷爷的心愿。”他轻声说,指尖划过“老杨”两个字,墨色已经有些淡,却藏着几十年的情谊。
火车走了十几个小时,等他们到达敦煌时,已是傍晚。出了火车站,就看见老木匠爷爷站在路边,穿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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