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霜雪满鬓与新的接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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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门的冬雪落了整整三天,将胡杨林裹成一片素白。竹屋的烟囱里升起袅袅炊烟,与雾中的光点交融,在雪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像幅水墨画。苏晚坐在窗边的暖榻上,手里捧着秦老道留下的手札,泛黄的纸页被岁月磨得光滑,上面的字迹却依旧清晰,仿佛能看见当年那个老道伏案疾书的身影。

“今年的雪比往年都大。”云姑端着碗热姜汤走进来,放在榻边的小几上,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凝成雾,“小石头带着学徒们在扫界门的雪,说要堆个最大的雪人,比胡杨树还高。”

苏晚放下手札,接过姜汤,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些许寒意。她的头发已全白,像落满了雪,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痕迹,却依旧能看清窗外胡杨树上的积雪——那两株最老的胡杨,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却依旧挺拔,像两位并肩站立的老者,守护着这片天地。

“青年呢?”她问,声音有些沙哑。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用“青年”这个称呼,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时光。

“在给镇界石的哨塔加固,”云姑坐在榻边,帮她掖了掖被角,“银团说雾深处有异动,像是有新的异兽要出来,他带着黑熊族群去查看了。”

提到银团,苏晚的目光柔和了许多。那只当年怯生生的小银尾鼠,如今已是族群里最年长的长者,尾巴尖的银光虽已黯淡,却依旧能准确地感知界隙的变化。它的孩子们、孙子们,早已遍布界隙各处,像张巨大的网,守护着这里的安宁。

午后,雪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晃眼的光。小石头推门进来,身上落满了雪,像个雪人,身后跟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是阿桂囡囡的女儿,也是来界门学习的新学徒,名叫桂儿。

“苏晚奶奶,您看我们堆的雪人!”小石头兴奋地说,手里还拿着根胡萝卜,是给雪人当鼻子的,“桂儿说要给雪人戴个同心结,说这样能辟邪。”

桂儿怯生生地走上前,手里捧着个小小的同心结,红绳上缠着几根不同颜色的头发:“这是我娘让我带来的,有我爹的,有我妹妹的,还有镇上学堂里所有孩子的。”

苏晚接过同心结,触手温润,红绳上的头发柔软纤细,带着人间的温度。她想起当年周婆婆送给她的银镯子,想起沈青梧画里的同心结,想起这些年编进结里的无数根头发,忽然觉得,这小小的结,早已不是简单的信物,是无数人的牵挂织成的网,托着他们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真好看,”她笑着说,把同心结挂在榻边的竹钩上,“挂在这里,能保佑咱们界门平安。”

傍晚,青年回来了,身上沾着雾中的寒气,却带着笑意:“是虚惊一场,是群迁徙的雪兔,误闯了哨塔的范围。黑熊说要留几只在界门附近,冬天能帮着预警。”

他脱下沾雪的外套,坐在火堆旁,给苏晚和云姑讲着雾中的见闻:“镇界石上的裂痕又小了些,白鹿说,再过些年,就能彻底长好了。蝶鸟族群新孵化了一窝雏鸟,翅膀是金色的,说是吸收了胡杨的灵气。”

小石头和桂儿在一旁听着,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他们是新的希望,是未来的守护。

夜里,他们围坐在火堆旁,喝着米酒,吃着云姑做的桂花糕。雪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胡杨林在风中沙沙作响,像在为他们伴奏。

“我还记得刚来的时候,”苏晚望着跳动的火苗,声音悠远,“那时候界门的雾很重,异兽经常来冲撞,我总担心守不住。可现在看来,只要心里有牵挂,有念想,再难的路也能走下去。”

青年给她添了些米酒:“您和云姑奶奶守了这么多年,该歇歇了,以后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是啊,苏晚奶奶,”小石头也说,“我已经能认出所有的雾态,能加固封印,桂儿也学会了编同心结,我们都长大了。”

苏晚笑着点头,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桂儿身上。小姑娘正认真地学着编结,手指笨拙却认真,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她忽然明白,所谓传承,就是看着年轻的身影接过接力棒,带着自己的梦想和希望,继续走下去。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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