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童声诵道,薪火永传(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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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了数十年的绝望和悔恨。

宿老被他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和话语惊呆了,不知所措地僵在原地。

村塾里的诵读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一片寂静笼罩下来,只有陈砚粗重艰难的喘息声和远处单调的蝉鸣。阳光依旧明媚,却仿佛失去了温度,空气沉重得让人窒息。

林衍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激动得浑身颤抖、咳血不止的老者。对方的痛苦、悔恨、那深入骨髓的绝望,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他缓缓地、非常缓慢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抵陈砚混乱的心神:

“剑诀是死的,人是活的。杀人的,从来不是剑诀。”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陈砚染血的前襟,那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先生如今,传的是书声,种的是心田。这,才是真正的‘道’。”

这句话,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冷水。

陈砚布满血丝的眼中,那狂乱的光芒骤然一滞。他死死地盯着林衍平静无波的脸,那眼神里有惊愕,有不信,有茫然,最终,那积压了数十年的、如同磐石般沉重的悔恨与偏执,似乎被这句话撬开了一道极其细微的缝隙。他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复了一些,捂住嘴的手缓缓垂下,无力地搁在膝盖上,沾满血污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一连串破碎的气音。最终,他颓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掌,肩膀垮塌下去,整个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种……迟来的、巨大的茫然。

“传书声……种心田……”他喃喃地重复着林衍的话,声音轻得像梦呓,浑浊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他深陷的眼窝中涌出,混合着嘴角的血沫,无声地滑落,滴在膝头那洗得发白的青衫上,晕开一片更深的暗渍。那泪水,是血与泪的混合,是数十年心狱囚徒骤然窥见一丝微光的释放。

就在这沉重的、几乎凝滞的时刻,一股阴冷得如同九幽深处吹来的寒风,毫无征兆地扫过整个院落!

这风来得极其诡异,与这夏日的午后格格不入。它掠过地面,并未卷起尘土,却让院中几株翠竹的叶子瞬间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灰败僵硬。强烈的恶意如同实质的冰针,狠狠刺向在场三人的肌肤,激起一片寒栗!

林衍的眼神骤然锐利如鹰隼!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瞬间张开,捕捉到一道几乎完全融入空气波动的、模糊扭曲的影子,正以一种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从村塾后方那片茂密的竹林中暴射而出!目标,赫然是那扇敞开的、传出过童声诵道的村塾窗户!

邪修!而且是修为不弱、精于隐匿刺杀之道的邪修!其目的昭然若揭——趁老塾师心神失守、林衍分神之际,以雷霆手段掳走或击杀那些身怀稚嫩道韵、可能蕴藏特殊灵性的孩童!

速度太快!距离太近!那扭曲的影子裹挟着冰冷的杀意,如同离弦的黑色毒箭,已经越过院墙,距离敞开的窗棂不足十丈!阴寒的灵力波动如同无形的毒蛇獠牙,已然锁定了窗内那些懵懂无知的小小身影。孩子们惊恐的尖叫似乎下一秒就要划破这凝滞的空气!

宿老脸色煞白,惊骇欲绝,身体僵直,连惊呼都卡在喉咙里。陈砚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绝望与愤怒瞬间点燃,他下意识地就想扑过去,身体却因伤势和虚弱猛地一晃,差点栽倒。

千钧一发!

林衍动了。

他的动作却并非拔剑,也非飞身拦截,甚至没有离开石凳。他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右手,拈起了石桌上那只普普通通的竹制茶勺。那茶勺,不过三寸来长,是山里人随手削制的粗糙器物。

面对那撕裂空气、瞬息即至的致命杀招,林衍只是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

叮!

茶勺的尾端,轻轻敲在了他面前那只盛着半盏琥珀色茶汤的粗陶碗沿上。

一声清越悠扬的脆响,如同深山古刹里敲响的玉磬,又似某种玄妙道韵的起始音符,骤然在这被杀意冻结的空气中荡漾开来!

声音并不洪亮,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无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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