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求真圣地,智慧殿堂(6 / 11)
清癯,肤色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双目紧闭,眼窝深陷,竟是一位盲僧。他一手托着一只边缘豁口的粗陶钵,另一只手正缓缓收回,掌心躺着那枚被无形力量摄住的锋利瓷片。
他微微侧头,仿佛在倾听瓷片上残留的破空余韵,又像是在感知那年轻学徒惊魂未定的急促心跳。枯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平静。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将那枚险些夺人性命的瓷片,轻轻放入了自己托着的破陶钵中,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混入钵底几枚早已失去光泽的铜钱之间。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得只在眨眼之间。若非那枚悬停的瓷片和盲僧掌中的实物,许多人甚至以为刚才的惊险只是幻觉。
“多……多谢大师!”那年轻学徒死里逃生,脸色煞白,对着盲僧的方向深深一躬,声音兀自发颤。
盲僧微微颔首,依旧闭目,如同枯木,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粒尘埃。
台上,那失手打碎茶盏的红脸膛老道也愣了一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被更深的愠怒取代,却也不好再发作,重重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如同在激烈燃烧的辩论之火上泼了一盆冷水。论道台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之一滞。端木弘脸色铁青,萧破云也收敛了锋芒,警惕地盯着对方。台下众人的目光则不由自主地在盲僧、惊魂未定的学徒以及台上对峙的双方之间逡巡。一种更深层次的、关于力量本质、道义边界乃至这求真院存在意义的思索,如同沉潜的暗流,在短暂的寂静中悄然滋生。
“阿弥陀佛。”一声平和悠扬的佛号响起,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一位身披锦斓袈裟、宝相庄严的中年僧人踏光而上,落在论道台中央。他双手合十,对端木弘和萧破云各施一礼,声音温润,却带着抚平心绪的力量:“端木真人,萧施主,二位所言,皆有其理。古法如根,新法如枝,根深方得叶茂,枝繁亦可反哺其根。然归墟之后,天地异变,元气流转已非旧观,如舟行于改道之河,若一味抱守旧舵,恐有倾覆之危;若全然弃舵,亦难免触礁沉沙。”
他目光转向台下那闭目的盲僧和惊魂未定的学徒,语气愈发恳切:“求真之路,非是擂台争胜,更非意气之争。当存敬畏之心,怀慈悲之念。古法精微,当取其神髓,去其已被异力侵蚀之糟粕;新法初萌,当慎之又慎,明其理,察其弊。如盲师所为,非为炫技,实为护生;如方才险境,非争高下,实警吾辈——力量所向,当有度,当知止。”
中年僧人的话语,如同清泉流淌,暂时浇熄了论道台上即将爆发的火药味。端木弘紧绷的脸色稍缓,萧破云眼中的锐气也收敛了几分。台下许多修士纷纷点头,深以为然。万象求真院所倡导的“无分佛道,唯求真知”的理念,在这位佛门高僧身上得到了某种诠释——兼容并蓄,心怀敬畏。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认同这温和的调和。论道台边缘,那一直闭目枯立、如同朽木的盲僧,在中年僧人话语落下后,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深陷的眼窝微微抬起,空洞地“望”向论道台的中心方向。他那枯槁的、布满风霜裂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咀嚼着什么艰深晦涩的经文,又像是在与某种无形之物进行着旁人无法理解的对话。
他那只托着破陶钵的手,开始以一种极其微小的幅度颤抖起来。钵中那枚险些酿成惨祸的青瓷碎片,随着他的颤抖,在几枚铜钱间轻轻碰撞,发出细微而急促的“叮叮”声,如同不祥的警铃预兆。
这微小的异动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众人的焦点仍在台上进行“破”与“立”、“新”与“旧”激烈交锋的萧破云、端木弘等人身上。
“……端木前辈言‘周天星斗定空大阵’乃上古圣贤所传,确然精妙。”萧破云虽被中年僧人劝和,但少年锐气未泯,此刻抓住对方话语中的一点,再次开口,声音清朗依旧,却多了几分思辨的锋芒,“然前辈可曾细察?归墟之战后,周天星象偏移,亘古未变之北斗亦微有倾侧!星位既改,引动星力之节点、流转之路径岂能不变?若仍固守旧图,依样画瓢,大阵威能十不存一尚属幸事,更可能因星力错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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