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返宗门,物是人非(6 / 9)
一层薄冰……
“水……冰冷刺骨……弟子……昏死过去……不知多久……”他的话语混乱,逻辑不清,如同一个神志被巨大恐惧和创伤摧毁的人,在梦呓般地回忆,“被……被激流冲走……冲到了……很远的下游……醒来时……就在……一片……陌生的林子……全是……紫色的雾……”
“弟子……怕……怕得要死……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拼命……拼命往上爬……”他猛地打了个寒噤,眼神涣散,仿佛又陷入了那瘴气森林的恐怖回忆中,“爬……爬了好久……好久……才……才看到山门……”
他描述得极其模糊,细节匮乏,逻辑混乱不堪,完全就是一个被巨大灾难冲击后神志不清、仅凭本能逃生的幸存者形象。关于深渊之下的真正经历——那恐怖的魔龙残骸,那毁天灭地的内丹力量,那凶险万分的吞噬过程……只字未提。
中年管事脸上的温和笑容在林衍混乱的叙述中一点点僵硬、凝固。他盯着林衍那双空洞茫然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伪装的痕迹,但看到的只有一片被痛苦和恐惧冲刷后的麻木和涣散。
“砸穿薄冰?落入寒潭?”管事的眉头越皱越紧,声音里的“关怀”也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质疑,“林衍,坠魔崖下罡风猛烈如刀,万年不化,怎么可能有寒潭存在?你莫不是惊吓过度,记忆混乱了?再仔细想想!那深潭是什么样子?潭水可有异常?周围可有什么特别之物?或者……你可曾遇到什么人,什么东西?”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和逼迫。
林衍茫然地摇了摇头,眼神更加涣散,仿佛听不懂管事的问题:“没……没有……弟子……只记得……冷……好冷……还有……紫色的雾……好可怕……”他瑟缩了一下,像个受惊的孩子。
“紫色的雾?”管事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眼中精光一闪,“你是说……瘴气森林?你被冲到了坠魔渊边缘的瘴气森林?那里凶险万分,毒虫猛兽无数,你又是如何穿过那片森林爬上来的?”他的问题如同连珠炮,步步紧逼。
林衍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虫……好大的虫……黑黑的……要吃人……弟子……弟子拼命跑……摔倒了……又爬起来……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了……”他语无伦次,双手胡乱地抓着头发,状若疯癫。
“够了!”管事猛地低喝一声,脸上那层温和的面具彻底撕下,只剩下冰冷的不耐和浓浓的怀疑。他死死盯着林衍,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都剖开来看个清楚。
然而,林衍依旧是那副浑浑噩噩、被恐惧摧毁了神智的模样,眼神空洞,身体因恐惧和虚弱而不住颤抖。无论管事如何审视、如何引导,甚至故意施加一丝微弱的灵压试探,都无法从那副残破的躯壳和涣散的眼神中,找到任何有价值的、能证明他撒谎的破绽。
难道……真是走了狗屎运?一个炼气期的废物,被水流莫名其妙地冲到了瘴气森林边缘,然后凭着求生的本能,奇迹般地爬了回来?
这个结论荒谬得让管事自己都难以相信。可眼前这个浑身是血、神志不清、经脉紊乱微弱到几乎断绝的林衍,又实在不像有什么奇遇或者隐藏实力的样子。
死寂在昏暗的外事堂里蔓延。只剩下林衍粗重而痛苦的喘息声。
许久,管事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他缓缓坐回自己的木椅,拿起案上一支笔,又重重地放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本边缘磨损、沾着点点暗褐色污渍的厚重名册簿,“哗啦啦”地翻动着,动作带着一种压抑的烦躁。
最终,他翻到了记录着“林衍”名字的那一页。那里,已经用刺目的朱砂笔打上了一个巨大的、冰冷的“殁”字!
管事拿起一支新笔,蘸了蘸墨,看着那个猩红的“殁”字,又抬眼看了看眼前这个“死而复生”、形容枯槁的弟子,眼神阴晴不定。最终,他提起笔,带着一丝极不情愿的力道,在那个“殁”字旁边,又重重地写下了一个潦草的新字——“归”。
“林衍,生还归宗。”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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