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风哨引魂,故臣叩门(1 / 3)
书房内的烛火跳动着,将两道交错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背后的书架上。
空气里还残留着金水河的阴冷与腥气,混杂着姜汤辛辣的暖意,形成一种奇异的对峙。
“听风者……”萧云庭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骨哨上冰凉而古老的图腾。那由风旋与狼眼组成的徽记,在他的指腹下,仿佛有了生命。
“这不可能。”拓跋烈的声音低沉,他盯着那枚骨哨,眼神复杂,“听风者的传说,比我黑狼部落的历史还要古老。他们是草原的魂,是所有部族的引路人。传说他们能与风对话,能从星辰的轨迹中预知灾祸与丰年。但在数百年前,一场被称为『天之怒』的白灾过后,他们就从草原上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血脉。”
他顿了顿,伸手拿过一件干燥的厚氅,不容分说地裹在萧云庭身上,动作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粗犷,却又笨拙地透着小心翼翼。
“你母亲……她是大夏的妃子,怎么会和草原上消失了数百年的萨满部落扯上关系?这说不通。”
萧云庭没有反抗他的动作,任由那带着拓跋烈体温的厚氅将自己包裹。那股暖意顺着皮肤渗入四肢百骸,驱散了水道里带来的寒气。
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回了遥远的过去。
“或许……并非说不通。”萧云庭的声音有些飘忽,“我一直在想,母妃她……很奇怪。她教我读书写字,也教我宫廷礼仪,但她教得最多的,却是一些在中原人看来毫无用处的东西。”
拓跋烈为他系上衣带的手停住了,抬眼看他。
“她教我如何在没有月亮的夜晚,通过星辰的位置辨别方向。她说,那是天上的路标,永远不会骗人。”
“她教我辨认上百种草药,哪些可以果腹,哪些可以疗伤,哪些……含有剧毒。她说,大地是慷慨的,也是吝啬的,懂得它的语言,才能活下去。”
“她还教我,如何观察风吹过草地的痕迹,来判断远处是否有马群经过。她说,风是草原的信使,会带来远方的消息。”
萧云庭每说一句,拓跋烈的眼神就变化一分。从最初的疑惑,到后来的震惊,最后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了然与激荡。
这些……都不是一个深宫妃子应该懂的知识。
这些,是草原上最优秀的猎人、最智慧的萨满,才能掌握的生存法则。
“我以前只当是母妃给我讲的趣闻故事,是她排解深宫寂寞的法子。”萧云庭抬起头,目光穿过烛火,直直地望进拓跋烈的眼底,“现在想来,她不是在讲故事。她是在教我……如何在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活下去。”
拓跋烈的心脏猛地一缩。他看着萧云庭清隽的面容,那双总是带着一丝疏离与冷静的凤眸里,此刻正翻涌着巨大的迷惘与探寻。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第一眼见到这个病弱的王爷,就会被他吸引。那藏在孱弱身躯之下的,是一种与他同源的,属于草原的坚韧与不羁。
“所以,皇后费尽心机要得到这个骨哨,不是为了什么宝藏,也不是为了什么兵符。”萧云庭将骨哨握在掌心,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愈发清醒,“她要的,是这个骨哨背后所代表的……『听风者』的力量。或者说,是『听风者』所守护的秘密。”
“我会立刻派我最信任的亲卫,将这个图腾的拓本送回草原,交给部落的大萨满辨认。”拓跋烈沉声说道,他反手握住萧云庭的手,将那冰凉的指尖连同骨哨一起包裹进自己宽大温热的掌心,“在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你不要胡思乱想。不管你母亲是谁,不管你身上流着谁的血,你就是你。是我拓跋烈认准的人。”
他的话语直接而霸道,却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萧云庭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中的惊涛骇浪,似乎被这股力量暂时抚平了。他微微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好。不过,我们也不能只等着。主动权,要握在自己手里。”
***
三天后的夜晚,月上中天,清辉如水。
七王府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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