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钦差大人,这把刀你接不接?(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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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的空气,因为拓跋烈那句轻飘飘的话而变得粘稠。

那杯酒,在萧云庭的指尖,似乎真的不烫了。可这份凉意,却悉数转移到了钦差大人张承的身上,从他的官靴,一路蔓延到他的天灵盖。

张承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已经汇成了溪流,顺着他僵硬的脸颊滑落,滴在他深色的官袍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王府的大殿里,而是站在朔州边境最高的烽火台上,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退后一步是狼群环伺。

萧云庭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那份“诚恳”与“为难”依旧挂在脸上,可张承此刻看去,只觉得那张温和的笑脸背后,藏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刀。

“会审?”张承的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像是两块砂纸在摩擦。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混乱的思绪重新运转起来。他是御史,是钦差,是官场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油条。他不能慌,绝对不能慌。程序,对,只有程序能救他!

“王爷,万万不可!”张承猛地抬起头,脸上挤出一副忧国忧民的凝重表情,声音也拔高了八度,充满了大义凛然的味道。

“此事牵涉边军走私兵甲,意图谋逆,乃是动摇国本的滔天大案!按照我大夏律例,此等案件,绝非地方王府可以审理,更非下官一介钦差可以专断!”

他往前走了一步,仿佛是为了增加自己话语的分量,唾沫星子都飞溅了出来。

“此案,必须立刻封存所有证据,由下官亲笔书写奏章,以八百里加急的形式,火速上报京城!而后,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会审,方能定夺!王爷,您身负嫌疑,更应该避嫌,以示清白啊!”

这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句句都站在“国法”和“规矩”的制高点上。

不审,不是他张承怕事,而是国法规定不能审。

上报,不是他张承推诿,而是为了彰显程序的正义。

甚至最后还“贴心”地提醒萧云庭要“避嫌”,简直是将一个忠心耿耿,恪尽职守的朝廷命官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说完,他微微挺起胸膛,看着萧云庭,等待着对方的反应。他相信,只要是皇子,只要还想在这套规则里玩,就不可能公然践踏三法司的权威。

萧云庭听完,脸上的“为难”之色更重了。

他点了点头,似乎是被张承的“正气”所折服。

“张大人所言极是,是本王考虑不周了。”他长叹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自责,“您说得对,此事体大,理应由三法司会审,方能给陛下一个最公正的交代。本王……确实应该避嫌。”

听到这话,张承心里那块悬着的巨石,总算是落下了一半。他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废王还算识大体,知道规矩。

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到底,萧云庭的话锋却陡然一转。

“只是……”萧云庭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张大人,您看,这朔州城,距离京城,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要十天半个月吧?”

张承一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路途遥远,确是如此。”

“是啊,太远了。”萧云庭的目光转向了殿外那个被魏延亲兵死死按住的活口,声音幽幽地响起,“张大人请看,这个人证,已是身受重伤,气息奄奄。这一路上舟车劳顿,风餐露宿,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要是没撑到京城,在半路上‘不慎’暴毙了,那可如何是好?”

张承的心猛地一跳。

萧云庭仿佛没有看到他的脸色,又将目光移向了那些被缴获的兵器甲胄。

“还有这些物证,崭新的制式兵器,数量如此庞大。这一路押送,山高水长,万一再遇到一伙不怕死的匪徒,又或者哪个环节出了点疏漏,让这些物证‘不慎’丢失了……张大人,您说,到了那个时候,人证没了,物证也丢了,我们拿什么去向陛下交代?”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句句都敲在张承的心坎上。

“届时,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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