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破财消灾(1 / 5)
李天赐瘫在虬结的树根下,像一袋被抽空骨头的烂肉。
每一次艰难的喘息,都拉扯着碎裂的肩骨和脏腑的剧痛,带出乌黑的血沫子。
他左臂软软垂着,暗红劲装被血浸透,粘腻地贴在塌陷的肩头,那双死寂的黑瞳半阖着,目光浑浊黯淡。
五指如钩,空气凝固得如同铁块。
腐叶的腥气、墨鳞蚺血液的甜腥、李天赐身上浓重的血腥,混杂着血煞裂魂丹残留的阴魂怨毒气息,沉沉地压在胡龙象的斗篷上。
杀?只需指尖一送,这折磨他如同牲畜的监工,这血丹宗的爪牙,便会化为脓水枯骨。自由的气息,似乎已在鼻尖缭绕。
胡龙象的指关节绷得更紧,深紫色的疤痕在惨淡的月光下隐隐透出暗红,斗篷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露出紧绷的下颌线条。
然而,就在那缕蚀骨紫芒即将破空而出的刹那,他丹田深处那枚幽邃的墨玉毒种,猛地一震。
一股奇异的、冰冷沉凝的意念,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缠绕住他即将喷薄的杀意。
那并非阻止,更像是一盆来自九幽深处的冰水,兜头浇下,浇熄了复仇的烈焰,只留下刺骨的清醒。
融灵草。
血丹宗药园深处,那根须如赤红毒蛇的天地奇珍,那是斩断他四灵根枷锁唯一的钥匙,是他挣扎在这地狱深渊里,唯一能抓住的、通向渺茫仙途的稻草。
杀了李天赐,便等于亲手斩断了返回血丹宗的路。他胡龙象,一个炼气五层的“残次品”,一个靠墨玉毒种苟延残喘的毒体,一旦脱离血丹宗这棵毒树,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他拿什么去图谋那守卫森严的药园?拿什么去接近那株被希思黎视若结丹根基的融灵草?拿什么追求渺茫的仙途?
指尖那缕深紫幽芒,如同被无形之手狠狠攥住,剧烈地颤抖、明灭,最终不甘地、极其缓慢地黯淡下去,缩回指缝深处,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最终,一点一点地松开。
斗篷的阴影下,传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野兽受伤般的沉重喘息。
他缓缓收回了悬在李天赐咽喉前的手。
李天赐半阖的眼睛里,浑浊的光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又迅速湮灭在更深的灰败里,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涌出更多的黑血。
胡龙象沉默地转身,动作不再迟滞,带着一种压抑风暴后的沉凝,巨大的斗篷扫过满地狼藉的腐叶和墨鳞蚺腥臭的粘液,走向不远处疤脸蛟那具仍在无意识抽搐、黑气缭绕的身躯。
疤脸蛟双目圆睁,眼珠浑浊,口鼻不断溢出粘稠的黑血,喉咙里只有嗬嗬的进气声。血煞裂魂丹的湮魂剧毒,已将他神魂和肉身一并摧垮,离死只差一口气。
胡龙象蹲下身,布满深紫疤痕的手直接探入疤脸蛟腰间一个鼓鼓囊囊的灰色皮囊。摸索片刻,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绣着狰狞鬼头的储物袋,他看也不看,随手塞进自己宽大的斗篷深处。
接着是那个瘦高如竹竿的麻杆老者。麻杆倚在一棵毒藤缠绕的枯树上,蜡黄的脸死灰一片,手中那根顶端骷髅开裂的骨杖无力垂落,胡龙象的手伸向他怀里,同样摸出一个干瘪的灰布袋子。
最后是那个跌坐在地、气息萎靡的红蝎妇人。她脸上劣质的胭脂被冷汗和血污糊成一团,眼中还残留着惊骇,见胡龙象走近,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胡龙象的手直接掠过她高耸的胸脯,探向她腰间,扯下一个绣着艳丽蝎子的锦囊。
三个储物袋,入手微沉,带着原主残留的体温和血腥气,被胡龙象面无表情地塞入斗篷内衬深处。动作干脆利落,如同收割田里的麦穗。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走回树根下。
李天赐的气息更微弱了,胸口起伏几乎不可见。
胡龙象在他身旁蹲下,布满疤痕的手再次探出。这次是伸向李天赐腰间那个鼓囊的储物袋,粗暴的破开禁制,翻出一大堆丹药,数十块灵石及些奇形怪状、散发着异样波动的零碎。
这些丹药,是准备来浊欲墟出售的血丹宗特产,在散修中间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