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立足(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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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抚他发顶时,指间藏着的药粉已悄无声息地落入稚儿的衣领。

我别无选择——要在这与世隔绝的渔村立足,以最快的方式让他们建立对我的信任,我只能用了点手段。

推开虚掩的木门时,满屋焦灼的目光齐刷刷投来。

村长夫人红肿着双眼,怀中的孩童面色潮红,额间布满细汗。

在众人怀疑的注视下,我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针尖在烛火下泛起幽蓝的光。

“去打盆热水来。”

我故意将施针手法做得眼花缭乱,银针破穴时特意选了最显眼的穴位。

当孩子喉间发出清浅的吞咽声,满屋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舒气音。

晨光微露时,高热已退去大半。我望着枕畔安然入睡的稚童,指尖轻轻拂过他微湿的额发:对不起,今日让你受了点苦,以后姐姐会加倍补偿你。

此举虽不够光明磊落,但足够让我在这片陌生的海岸,寻得一方栖身之所。

待旭日初升时,孩童的额角已恢复清凉。

我缓缓起身,环顾围在榻前满脸关切的村民,沉声道:“热毒虽退,犹需固本。容我上山采些草药来调理。”

“好!好!”村长连连拱手,花白的胡须在晨光中轻颤,“有劳先生了。”

我脚步虚浮地走出屋门,一夜未眠确实令人疲惫。

但既是做戏,便需做得周全。强打精神沿着山道向上攀爬,七星山的晨雾尚未散尽,露水打湿了粗布衣摆。

好在山中果然生着不少良药。我依着医书所载,采了黄芩、金银藤,又在岩缝间寻得几株罕见的七星草。

故意在山上盘桓至正午,才带着满身露水与草屑回到村里。

药汤灌下不过半柱香,孩童的面色便恢复红润,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直嚷饿。

围观的村民纷纷对我投来敬佩的目光,有人默默在我手边放了篮新捞的海胆,有人悄悄将晒好的鱼鲞放在我脚边。

村长将我引至正堂,斑驳的木梁上悬着褪色的渔网。

粗陶茶盏推至面前,茶汤浑浊,浮着几片粗梗——在这与世隔绝的渔村,确是待客的至诚之礼。

我执起茶盏,指腹摩挲着窑变的青灰釉色,轻吹盏中浮沫。茶碱的涩味漫过舌根,与记忆中雪水烹茶的清冽截然不同。

“先生从何处来?”

茶雾氤氲中,我垂目摇头,“不记得了。”

“家中可还有亲人?”村长面露惊疑之色。

盏中倒影随着涟漪微微晃动,我仍是摇头,“不记得了。”

“敢问先生名讳?”

第三次摇头时,粗陶盏沿磕出细微轻响。

老村长褶皱间的惊疑几乎要溢出来——怎会有人记得金银花的药性,却记不得自己的姓名?

“那先生今后……”

“不知。”我望着窗棂间漏下的渔光,“走累了,便停。”

他枯瘦的手指反复揉搓着膝头补丁,忽然倾身:“先生可愿留在鄙村行医?”

我迎着老人期许的目光颔首,我等的不就是这句话嘛。

小村里确有几间空置的石屋,皆是那些在大城镇站稳脚跟的年轻人,将家中老小接去同住后留下的。

村长将我安置在最宽敞的那间,推开门时,海风正透过木窗,吹动了梁下悬挂的贝壳风铃。

屋内陶罐木床俱全,连灶台都留着半捆干柴。

我朝村长郑重施了一礼,望着檐下晒着的渔网在日光中摇曳,终于有了尘埃落定的实感。

这村落统共不过三十余户人家,自然不可能日日有人问诊。先前那番设计实属无奈,我成禾虽沦落至此,却还不至于失去做人的底线。

村民们倒是淳朴得令人心暖,得知我这“失了忆却懂医术”的年轻人要长住,东家送来新磨的糙米,西户提着还带余温的鸡蛋。

张家大嫂悄悄在我窗台放了罐腌海带,李家阿婆每日清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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