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铁轨上的相遇(2 / 3)
关系。”她打开开关,屏幕亮起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吴小燕设置的开机画面,是雪湖老街的航拍图,而储永芬的家乡淮水,就在地图上相邻的位置,像片依偎着的树叶。
列车员推着餐车经过,铁皮车轮在地板上碾出“哐当”声。储永芬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铝制饭盒,打开是母亲做的腌菜炒毛豆,油亮的色泽透着家常的香。“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她把饭盒往中间推了推,“我妈说外面的菜贵,让我多带点,够吃一路。”
林栋也拿出母亲给的南瓜饼,金黄色的外皮上还留着油纸的纹路。“尝尝这个,雪湖的特产,甜的。”他看着储永芬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眼睛慢慢睁大,像发现了新大陆,“好吃!比我们那儿的糖糕更软。”
吃饭时,林栋才知道储永芬的父亲是淮水老街的修笔匠,母亲在中学门口摆小摊卖文具。她的保送通知书寄到家里那天,父亲特意把最宝贝的狼毫笔送给她,说“笔杆要直,做人也要直”。编织袋里装的全是母亲亲手做的被褥和衣物,“说北京冬天冷,棉花得多塞点”。
“我爸总说,修笔和学历史一样,都得有耐心。”储永芬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笔尖磨秃了要换,历史记错了要改,急不得。”她忽然指着林栋笔记本上的物理公式,“你们这个是不是也这样?一步错,步步错?”
林栋想起薛老修收音机时说的“线头接错了,整个电路都不转”,忍不住点头:“差不多。就像你父亲修笔,我们解物理题也讲究‘手感’,公式用得顺不顺,一眼就能看出来。”
午后的阳光变得慵懒,车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储永芬从帆布包里掏出本《史记》,却没有立刻翻开,而是从袋底摸出个小小的木头匣子,打开是几支钢笔,笔杆上刻着细密的花纹。“我爸给我刻的,”她拿起其中一支,笔帽上雕着朵梅花,“说‘笔是文房四宝之首,得像战士的枪一样爱惜’。”
林栋看着那些钢笔,忽然想起父亲工具箱里的螺丝刀——每把都被磨得发亮,手柄上缠着防滑的胶布,是常年使用留下的温度。“我爸修电器的工具也是这样,”他说,“用顺手了,换一把都觉得别扭。”
储永芬忽然翻开《史记》,指着“淮阴侯列传”那页:“你看这里,韩信当年‘胯下之辱’,其实和你们物理里的‘弹性形变’很像吧?看似屈服,其实在积蓄力量。”她的指尖划过“能屈能伸”四个字,“我们历史老师说,这叫‘以退为进’,和你们说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是一个道理。”
林栋凑近看去,书页边缘已经被翻得起了毛边,空白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事件的因果链,像他画过的物理过程分析图。某段批注旁画着个小小的指南针,箭头指向书页左上角的“淮水”二字。
“这是我记方向用的,”储永芬解释道,“怕自己读历史读迷糊了,忘了根在哪里。”她忽然合上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其实我挺怕的,听说北大的学生都很厉害,我怕跟不上……”
林栋想起自己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的忐忑,忽然笑了:“我也怕。但我薛爷爷说,‘再难的坎,一步一步总能过去’。他年轻时候修电台,连图纸都没有,不也照样把线路接通了?”他从背包里掏出薛老给的指南针,“你看,不管走到哪,知道家在哪个方向,心里就踏实了。”
储永芬接过指南针,看着指针在里面轻轻转动,最终稳稳指向南方。她忽然从帆布包里拿出个小小的锦囊,递给林栋:“这是我妈求的平安符,里面装着淮水的土。薛爷爷说得对,带着家乡的东西,就像带着根,不容易慌。”
夕阳西下时,列车广播里响起即将到达北京西站的通知。林栋帮储永芬把编织袋从行李架上取下来,手指触到袋底的硬物,像是本书。“里面是我爸给的《资治通鉴》,”储永芬解释道,“说让我没事多翻翻,比看手机强。”
两人并肩站在过道里,看着窗外渐渐密集的楼房。储永芬忽然从衬衫口袋里掏出张纸条,写下一串号码:“这是我的电话,北大历史系的。你要是……要是周末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