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帐中验功,众将心服(1 / 2)
马蹄踏过新野城外的冻土,发出沉闷的响声。我翻身下马,肩头那处旧伤随着动作抽了一下,像是有根铁丝在皮肉里来回拉扯。帐前亲兵迎上来牵缰,我没说话,径直走向中军大帐。
帐内灯烛已燃,火盆烧得正旺,映得案几上的竹简泛着微光。刘备坐在主位,身上还披着出征时的深色大氅,见我进来,立刻起身相迎。他目光扫过我脸上风尘,又落在我肩头未拆的甲片上,眼神微动,却没问伤。
“先生回来了。”他声音稳,但尾音略颤。
我点头,在下首落座。左右空位陆续有人入帐——关羽大步进来,青龙刀拄地,刀身沾着干涸的血块;张飞紧随其后,胡子上结了霜,手里拎着个血淋淋的布袋。
“大哥!”他嗓门一炸,帐内火苗都晃了晃,“末将把那曹将首级带来了!”
说罢“咚”地一声,布袋砸在案前,血顺着席缝渗开。张飞瞪眼环视众人,猛地转向我,单膝跪地,抱拳高呼:“诸葛先生!真神也!雷火从天而降,敌军自溃,这哪是人谋?分明是天授神兵!”
帐中一时静得能听见炭火崩裂声。
刘备没拦,也没笑,只盯着我看。关羽缓缓抬头,目光如刀,直刺而来。
“神?”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住了张飞的余音,“若真是神,为何不一雷劈死夏侯惇?为何不炸平许昌?”
张飞一愣,嘴张了张,没出声。
我站起身,走到那血袋旁,弯腰解开绳结。一颗面目狰狞的头颅滚出,眼眶空洞,颈口参差不齐。我用脚尖一拨,让脸朝上。
“这是韩浩。”我说,“前军副将。追赵云至河滩,死于乱军。”
关羽冷声道:“此战之胜,靠的是伏兵、火攻、鼓声虚张。可那三声惊雷……非风非火,裂地穿云,士卒皆言天罚。先生若非藏有秘术,如何解释?”
我知道他在试探。
不只是他,整个帐中人都在等一个答案。那一夜的爆炸太离奇,太骇人。若我不给个说法,军心迟早会乱——不是怕敌,而是怕我。
我盯着关羽,反问:“云长,若依古法,两军对垒,列阵交锋,此战我军当死多少?”
他皱眉:“敌众我寡,若硬拼,至少折半。”
“折半是多少?”
“三千以上。”
我转身走向角落的木箱,掀开盖子,取出一册簿册,甩在案上。
“此乃战后清点。”我指着上面的数字,“我军阵亡八十九,伤二百三十一。敌阵斩七千余,俘四百六十一,粮车三百一十七辆,军械八百二十三件。”
帐中一片吸气声。
我继续道:“你告诉我,三千换七千,值不值?八十九条命,换一场大胜,换新野半年粮草,换曹操十年不敢轻南下——这叫不叫兵法?”
关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反驳。
我盯着他:“你说那是妖术。可若真是妖术,为何只炸敌军,不伤我卒?为何三枚齐发,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指挥中枢?”
我顿了顿,从袖中抽出一支黑铁短管,往案上一搁。
“因为它,能练。”
帐中死寂。
张飞瞪大眼:“这……这是何物?”
我拿起短管,旋开后盖,取出弹匣,再抽出一颗黄铜子弹,放在掌心。
“铁壳,火药,弹头。”我将子弹推入弹匣,咔一声扣上,“枪管淬钢,击锤发火。扣一下,射一发。练得熟了,百步穿杨。”
关羽盯着那小铜疙瘩,眉头越皱越紧。
“你说……这是人做的?”
“不是神赐,不是妖法。”我把枪拆开,零件一一摆上案面,“每一个部件,都能造。每一发子弹,都能产。只要有人肯练,肯造,将来千人持此,万人有此,何愁敌不破?”
张飞猛地站起:“那还等什么?现在就造!我要第一个学!”
我摇头:“现在不行。材料不足,工匠未训,火药配比未定。但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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