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军初练,土法练兵(1 / 3)
敌骑距境三十里,扎营不动。
我站在城楼,手扶女墙,目光落在北方地平线扬起的尘头。斥候回报,夏侯惇前锋已安营,炊烟升起,未见前哨深入。他们也在等——等我们动。
我不动。
转身走下石阶时,靴底碾过碎石,发出短促的响声。赵云跟在身后半步,甲叶轻响。“军师,是否夜袭?”他问。
“不。”我说,“他们等我们打草惊蛇。我们现在出兵,正中其下怀。”
他沉默。
我径直走向校场。风从背后推着人走,黄沙扑面,却不闭眼。现代丛林作战条例第一条:战场不是靠眼睛看活的,是靠脑子算活的。
校场空旷,百余名士卒正在操练枪阵,动作散乱,口令不同步。一名百夫长扯着嗓子喊“举枪”,左边刚抬,右边还在挠痒。
我停下脚步。
“传令下去。”我对赵云说,“选五百精壮,明日辰时,校场集合,随我练兵。”
“练什么?”
“练听令。”
他皱眉:“关羽将军说,临阵对敌,靠的是胆气和武艺。”
“那他去带兵好了。”我声音不高,“我要的是令行禁止,不是莽夫冲阵。”
赵云没再问。他知道我从不说空话。
第二日清晨,五百人列队完毕。大多是新募流民,面黄肌瘦,站都站不稳。有人左脚踩右脚,有人打哈欠流口水。
我走上高台,未说话,先吹哨。
一声短促尖锐的哨音划破晨雾,像刀子割开薄纱。
所有人猛地一震,有的还低头拍裤腿,有的正挠脖子,瞬间僵住。有人左右张望,看旁人是否也听见了;几个站歪的慌忙挺腰,脚跟蹭地,却不知该并拢还是分开。
“立正!”
我吼出第一个口令,声音如铁锤砸砧板。他们茫然四顾。
我亲自下台,走到一名士兵面前,扳正他肩膀,脚跟并拢,脊背挺直。“这样站。”我说,“不动,不晃,不喘粗气。”
再吹哨。
“稍息!”
左脚斜出,重心下沉。有人动作太猛,脚滑出老远,身子一歪,差点摔倒,赶紧收脚稳住,脸涨得通红。旁边人憋着笑,肩膀直抖。
三遍之后,动作开始整齐。
我又令亲兵匍匐穿越荆棘带。那带是昨夜命人埋的枯枝与铁蒺藜,专为训练隐蔽接敌。第一个爬的士兵刚进带子,就被刺得嗷叫。
“爬过去。”我站在尽头,“或者滚出去。”
他咬牙爬完,膝盖渗血。我点头:“赏肉半斤。”
人群骚动。
当日下午,已有十人因动作懈怠被罚绕场奔跑三十圈。有人骂娘,有人哭,没人敢逃。
第三日,我召来工匠。
“我要一种长枪。”我说,“木制,全长五尺,前端加一尺铁皮包头,重点——在枪头下方开槽,能卡住一把短刀。”
老匠人挠头:“刀怎么卡?”
我从旁边拿起几块木块和竹片,现场拼凑出一个简易模型,指着模型说:“你们看,就像这样,在枪头下方留出一个槽口,能刚好卡住短刀,枪刺出去,短刀借助冲力弹出,收枪时短刀又能回到槽内。”
他瞪眼:“这……这不是兵器,是机关!”
“不是机关。”我收起模型,“是教具。教他们怎么用命换命。”
当晚,第一批木枪交付。无锋,无刃,但有刺刀槽。我亲自示范突刺动作:三点一线,肩肘腕成直线,突进、收枪,再突进。
“传统枪术讲挑扫扎。”我对围观众人说,“我们只练一个动作——突刺。一百遍,一千遍,直到肌肉自己会动。”
士兵们开始练习。
日复一日,百人方阵在沙地上反复演练“蹲伏→起刺→轮换”。动作单调,枯燥,但节奏越来越快。我用哨声控制节拍,一声哨起刺,两声哨换排,三声哨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