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贡院血榜1(1 / 3)
月黑风高。
贡院的夜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远处更夫敲梆子的闷响,一下下撞在我心上。
我裹紧藏青色的考生短打,束胸勒得胸口发紧,抬手摸了摸发髻里的香囊,绣着“知远”二字的针脚硌着指尖,像沈知远临死前望着我的眼神,又痛又烫。
三年了。
我以“苏生”之名混进科举,从县试一路杀到院试,就是为了找出当年害死他和岳父的那群杂碎。
他们借着科举舞弊青云直上,却让知远落得个“污蔑恩师”的骂名,吊死在贡院后巷的老槐树上,岳父被流放三千里,病死在途中。
而那些人,还在京城的高台上,享受着本该属于正直读书人的功名。
今晚是院试放榜前夜。
我睡不着,揣着银簪溜出考生宿舍,直奔西侧角楼。
知远当年就是在这附近发现舞弊暗记的,我总觉得,这里藏着什么线索。
刚靠近角楼,一股腥甜的气味就飘了过来,混杂着贡院特有的腐木味,让人作呕。
我心里一紧,握紧银簪,放轻脚步往上走。
月光从角楼的破窗照进来,正好落在匾额下方。
那一刻,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
一个人被吊在“明经取士”的匾额下,衣衫华贵,正是院试排名在我前面的富家考生李景明。
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平整得像用尺子量过,没有半点挣扎的瘀伤,脸色发青,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死前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而他的右手,死死攥着一张黄纸。
我颤抖着爬上去,看清了纸上的字——是用血写的,红得发黑,上书“下届状元:周彦昌”。
血榜!
连续三年了,每届放榜前夜,都有考生被这么吊着,手里攥着写着下届状元名字的血榜,而且每次都应验。
世人都说这是天谴,是贡院的文曲星发怒,惩罚那些心术不正的考生。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天谴,是人为。
是当年的舞弊者,在杀人灭口!
我强压着恶心,仔细打量李景明的尸体。
突然,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袖口上——那里绣着一只小小的鹤纹,针脚细密,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就是这个!
当年岳父书房的密信里提过,参与舞弊的官员和考生,都有一个隐秘的标记,正是这鹤纹!
李景明也是他们的人?
那他为什么会被灭口?
难道是分赃不均,或者是有人想借血榜的名头,清理门户?
我来不及细想,从发髻里抽出银簪,想要刮一点鹤纹的绣线留存,这可是指证他们的关键证据。
银簪刚碰到布料,“哐当”一声响。
是捕快牌撞击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就看见一群捕快举着火把冲了上来,为首的是个身着藏青短打、腰悬绣春刀的女子,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像刀子一样锋利,直直地盯着我。
是六扇门的女捕头,林晚秋。
传闻她是六扇门唯一的女捕头,追踪血榜案三年,偏执得很,认定凶手就在考生里。
她的捕快牌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光,正好晃进我的眼睛,我手一抖,银簪“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拿下!”
林晚秋的声音又冷又脆,没有半点犹豫。
两名捕快立刻冲上来,一左一右按住我的胳膊,铁链“咔嚓”一声锁在了我的手腕上,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蔓延开来。
“为什么抓我?”我强装镇定,声音却还是有些发颤。
不是怕,是恨。
恨自己差一点就能拿到证据,恨这个女人来得这么巧。
“深夜孤身出现在案发现场,形迹可疑,还敢狡辩?”林晚秋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传闻血榜凶手是个身形纤瘦的蒙面人,你倒是挺符合。”
“我是听到异响才过来的!”我挣扎着,“我也是考生,住在附近的宿舍,不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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