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饼干盒里的硬币(2 / 3)
现在,他有三百块了。
林暮把布袋塞进贴身的口袋,感觉那叠钱贴着胸口,暖暖的。他走到桌前,拿起林建国留下的五块钱,出门去买馒头。楼下小卖部的王婶正在收摊,看到他,掀开蒸笼盖子:还剩三个馒头,都给你吧,算四块。
谢谢王婶。林暮接过用塑料袋装着的馒头,热气透过袋子传到手心,暖烘烘的。
回到家,他把一个馒头掰碎,泡进开水里,慢慢吃着。没什么味道,但胃里暖和起来了。吃完馒头,他从书包里拿出速写本,翻到画江川修车的那一页。江川低着头,阳光照在他侧脸,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手指捏着扳手,指节分明。林暮用手指轻轻拂过画纸上的线条,心里想着,等学了素描,就能把江川的手画得更像了,那些茧子,那些磨出来的痕迹,都能画清楚。
第二天是周三,林暮上完上午的课,跟张老师请了下午的假。去报名?张老师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欣慰,地址还记得吧?市文化宫三楼,进门左拐第二个房间,找李老师。
记得,谢谢张老师。林暮点点头,把张老师写的纸条小心地放进书包。
从铁北到市里要坐四十分钟公交车。车站在街中心,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棚子,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林暮缩在角落,看着公交车一辆辆开过,大多是破旧的绿皮车,哐当哐当地响,像随时会散架。
等了快二十分钟,去市里的公交车才来。车上人不多,大多是去市里逛街或办事的,说话声带着铁北特有的口音,粗声粗气的。林暮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玻璃有道裂缝,用胶带粘着,风从缝里钻进来,吹得他耳朵疼。
车开了,铁北的景象慢慢往后退。先是低矮的平房,然后是废弃的工厂区,生锈的管道和破败的厂房在车窗外一闪而过,像一幅褪色的画。过了铁路桥,房子渐渐新了些,路边有了正经的商店和路灯,空气里的煤烟味淡了点,多了些汽车尾气的味道。
林暮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外面陌生的街道。这是他第一次独自来市里,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兴奋。他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小布袋,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三百块钱,不算多,但对他来说,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票。
市文化宫在市中心,一栋五层的红砖楼,墙上刷着向科学进军的标语,已经褪色了。门口有个小广场,几个老人在寒风里打太极,动作慢悠悠的,像被冻住了似的。林暮深吸了口气,走进文化宫大门。
里面比外面暖和,弥漫着一股灰尘和旧书的味道。楼梯是水泥的,踩上去响,扶手被磨得发亮。林暮数着台阶,一层,两层,三层。三楼的走廊很安静,墙上挂着一些书法作品,墨汁味还没完全散。
左拐第二个房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铅笔划过纸的沙沙声。林暮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女声传来,有点沙哑。
林暮推开门,屋里光线很好,朝南的窗户很大,挂着洗得发白的蓝窗帘。靠墙摆着几排画架,上面都夹着素描纸,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正低着头画画,没人看他。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坐在靠窗的桌子后,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支铅笔,正在改一张素描。
你好,我找李老师。林暮小声说。
女人抬起头,推了推眼镜:我就是。你是?
我叫林暮,铁北中学的,张老师推荐来的。林暮把张老师写的纸条递过去。
李老师接过纸条看了看,点点头:张老师电话里说过你。想报周末班?
林暮点点头,周六周日上午的。
学费三百,一个月。李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报名表和一支笔,填一下。
林暮接过报名表,手有点抖。表格很简单,姓名、年龄、学校、联系方式。他一笔一划地写着,两个字写得格外用力,笔尖差点把纸戳破。联系方式他写了江川家的电话,他自己的手机早就停机了,林建国也没有电话。
写完表,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布袋,把三百块钱倒在桌上。八十块是崭新的纸币,另外二百二十块是零钱,有纸币有硬币,堆在一起像座小小的山。
李老师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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