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门内门外(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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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昏黄,照得屋里的一切都灰蒙蒙的。墙上的日历还是上个月的,边角卷得像朵花,桌子上放着个搪瓷缸,里面的茶渍厚得发黑,旁边还有个没吃完的馒头,干得裂开了缝。

饭在锅里。林建国把烟摁在地上,用脚碾了碾,自己热去。

林暮没动。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馒头,硬邦邦的,像块石头。他想起江川早上给他带的包子,是肉馅的,还冒着热气。

下午去哪儿了?林建国突然问,头也没抬,手指在膝盖上搓来搓去。

公园。林暮小声说,把馒头放回盘子里。

画画?

林建国没再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了半天,才抖出一根烟。林暮赶紧从抽屉里摸出打火机递过去,是个红色的塑料打火机,上面印着铁北汽修四个字,是江川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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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火机地响了一声,窜出火苗。林建国凑过去点烟,林暮看见他的手在抖,烟灰掉在裤子上,他也没拍。林建国的裤子是深蓝色的工装裤,膝盖处磨出了两个洞,用同色的线补着,针脚歪歪扭扭的。

那个...林建国吸了口烟,烟雾从鼻子里喷出来,在昏黄的灯光里散开,今天下午...楼下那个...

林暮的心猛地一跳,攥着打火机的手指收紧了。他知道林建国说的是江川,江川送他到楼下时,张奶奶正好出来倒垃圾,可能看见了。

...姓江的小子。林建国把烟蒂扔在地上,又用脚碾了碾,是叫江川吧?

林暮的喉咙有点发紧,点了点头,没敢说话。他等着林建国骂他,骂他不学好,骂他跟那种野小子混在一起,就像以前他跟江川一起从学校回来被林建国看见时一样。

可是林建国没骂。

他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烟蒂,手指在膝盖上抠着,抠出一小块起皮的布料。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林暮。

林暮被他看得有点发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林建国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很浑浊,眼角有很多皱纹,像刀刻的一样。林暮突然发现,林建国好像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背也驼了,以前他总觉得林建国很高,现在站起来可能还没他高。

他...林建国张了张嘴,声音低得像蚊子叫,对你还行。

林暮猛地愣住了。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林建国说什么?对他还行?林暮的耳朵嗡嗡响,像是有只蜜蜂在里面飞。他看着林建国,林建国已经低下头了,肩膀微微缩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林暮的鼻子突然有点酸。他想起刚被养父母送回铁北那天,林建国来接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外套,手里拎着个蛇皮袋,站在火车站出口,看见他就把蛇皮袋往地上一扔,粗声粗气地说。那时候他觉得林建国跟江川一样,又冷又硬,全是棱角。

后来他发现林建国不是冷,是不会说话。他会在林暮半夜画画时,悄悄把电暖气往他那边挪挪;会在下雨天,把唯一一把伞塞给他,自己淋着雨去上班;会在他卖画失败哭着回来时,笨拙地拍他的背,说哭啥,明天爸给你买颜料,虽然最后也没买,因为他根本没钱。

我...林暮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他想说爸,对不起,想说江川是好人,想说很多话,可最后只发出了点的声音。

林建国没看他,只是站起身,往床边走。他的腿有点瘸,是以前在钢厂被铁板砸的,阴雨天总疼。走到门口时,他顿了一下,没回头,声音还是哑哑的: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说完,他轻轻带上了门。

不是摔门,也不是用力带上门,就是轻轻一合,一声,门扣碰上了。声音很轻,却像锤子一样敲在林暮心上。

林暮站在原地,动都没动。屋里的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照在地上的烟蒂上,照在桌子上的干馒头上,照在墙上的旧日历上。外面的风声还在响,刮得窗户叫,像谁在哭。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灭了,四周一片漆黑。林暮跺了跺脚,灯地亮了,光线比屋里的还暗。他看着紧闭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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