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空荡的小马扎(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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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川,修修自行车!"隔壁楼的张婶推着辆二八大杠过来,车胎瘪了,"后轮没气,估计扎了。"

江川蹲下身,扒开车胎检查,手指摸到个小铁屑,"扎了。"他拿出撬棍,刚要撬胎,手一抖,撬棍滑了,差点戳到手指。

"咋了这是?"张婶看着他,"脸这么白,是不是病了?"

"没事。"江川吸了口气,重新握紧撬棍,这次用了力,"砰"一声,车胎扒下来了。他低着头找漏洞,眼睛却瞟着门口——帆布门帘被风吹得一掀一掀,每次动静他都以为是林暮来了。

补好胎,张婶给了五块钱,临走时说:"刚才好像看见你那个小同学了,在路口转了转,没过来。"

江川心里一紧:"哪个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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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东边那个,"张婶指了指方向,"背着个大包,看着蔫蔫的,是不是跟你吵架了?"

江川没说话,接过钱塞进兜里,手指攥得死紧,五块钱的纸币被他捏出了褶子。他想起林暮的帆布包,里面装着画纸和铅笔,还有那张写着他生父手机号的纸条——上次林暮发烧,他就是照着那个号码找到林建国的。

林建国的筒子楼在红卫家属院,离修车铺两站地。江川只去过一次,还是背林暮去医院那次。那楼破得厉害,墙皮大片大片往下掉,露出里面的红砖,楼道里堆着煤球和旧家具,走路得侧着身。

他锁好修车铺时,天已经擦黑了。路灯亮起来,昏黄的光洒在地上,风卷着煤烟味,呛得人嗓子疼。江川把没吃完的馒头揣进兜里,往红卫家属院走。

路上经过中学,校门口的煤渣跑道上还有几个学生在打球,喊声被风吹得散了。江川想起林暮第一次来学校,背着包站在校门口,像只误入狼群的鹿,眼睛怯生生地扫着周围。那时候他还觉得这转学生"麻烦",没想到现在......

"操。"江川又骂了一句,踢飞脚边的石子。石子在地上滚了滚,撞在电线杆上,"当"一声,惊飞了停在电线上的麻雀。

红卫家属院的大门是铁栅栏,锈得快散架了,门柱上的"红卫"两个字被风雨剥蚀得只剩个轮廓。江川走进去,脚下的路坑坑洼洼,积着的雨水结了层薄冰,踩上去"嘎吱"响。

林暮生父家在三单元,三楼。江川站在楼下,抬头看,三楼西边的窗户拉着窗帘,深蓝色的,边角磨得起了毛。他想起上次来,林暮就是从这个窗户探出头,看见他时眼睛亮了亮,然后赶紧缩了回去,像受惊的兔子。

他在楼下站了会儿,风刮得他后颈发凉。有住户端着煤炉出来倒渣子,看见他皱了皱眉:"你找谁?"

"找人。"江川含糊应着,往旁边挪了挪,躲到一棵掉光叶子的老榆树下。

第一圈,他沿着楼根走,眼睛盯着三楼的窗帘。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有没有光。他想起林暮的速写本,里面画过这个窗户,铅笔线条轻轻的,窗帘被风吹得鼓起来一块,像个小小的山丘。

第二圈,他走到楼道口,闻到里面飘出来的煤烟味和白菜味。楼道灯是声控的,他跺了跺脚,"啪"一声,十五瓦的灯泡闪了闪,亮了——光昏黄得像快熄灭的烟头,勉强照亮楼梯上的杂物。他抬脚想上去,又停住了。上去说什么?"你怎么不去修车铺"?还是"我给你带了馒头"?

他摸了摸兜里的馒头,硬邦邦的,隔着布料硌着肚子。早上买的时候是热的,现在凉透了,像块冻住的石头。林暮要是吃了这个,胃会不会疼?他想起林暮上次吃了凉馒头,蹲在修车铺角落里捂着肚子,脸发白。

第三圈,他走到窗户正下方,抬头看。窗帘的缝隙里好像透出点光,又好像没有。风刮过窗沿,窗帘动了动,露出里面的黑暗。江川的心跳快了点,他捏紧兜里的馒头,指节发白——塑料袋被他捏得"沙沙"响。

他想起昨天林暮说"考学的事就算了吧",声音小小的,像怕惊到谁。那时候他为什么要吼?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他明明是想让林暮走出去,去那个有亮堂堂画室的地方,而不是困在铁北这个破地方,跟他一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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