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傀儡之城(4 / 9)
而他,正在被钉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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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无线之人……”
这六个字像魔咒,在林默空洞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既是他沉沦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又像是深渊本身传来的、充满恶意的嘲弄。可能存在,也可能根本是绝望中诞生的幻影。老者的话犹在耳边,带着柴刀劈开朽木般的顿挫与无奈。
他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为了抵抗那正在四肢百骸悄然蔓延的麻木,他也必须动起来。
镇子不大,依着那条墨绿色的、仿佛停滞的河水而建,房屋挤挤挨挨,青石板路蜿蜒其间。他开始像个幽灵,或者说,像一只误入巨大精密仪器内部的甲虫,惶恐而笨拙地穿梭在这些真正的“幽灵”之间。
他避开那些动作同步得令人头皮发麻的“主干道”,专挑僻静的小巷。巷子更窄,两侧的墙壁更高,投下的阴影也更浓重。腐烂的木料和湿土的气味混杂着那无处不在的甜腻香料味,几乎令人作呕。他贴着墙根,脚步放得极轻,目光却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扇虚掩的门扉,每一个可能藏匿“异常”的阴影。
他看到了更多细节,也更加证实了这里的非人感。
一个妇人坐在门槛后,怀里抱着一个襁褓——里面空空如也。她手臂摇晃的幅度,哼唱的无声曲调,每隔七次摇晃必定低头“亲吻”的动作,精准得像钟摆。一个工匠模样的人,对着一个早已成型的、没有面孔的木雕,重复着打磨的动作,沙沙声毫厘不差。他甚至在一个院落里,看到几只皮毛黯淡的猫,跳上墙头的轨迹,落地时无声的足音,都完全一致,如同复制粘贴。
所有的生命,甚至非生命(他怀疑那些房屋本身是否也在某种规律中“呼吸”),都被那无形的丝线操控,编织在一张巨大而有序的网中。
那么,那个“无限之人”,该如何存在?他又会是什么样子?是如同外面世界的普通人一样,拥有不规律的呼吸,散乱的眼神,随意的动作?还是……更加诡异的存在?
寻找是盲目的。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天空永远是那片铅灰色,没有日升月落,只有光线极其微弱地明暗变化,标识着这里的“晨昏”。他的手表指针早已停转,手机依旧是砖头。饥饿和口渴开始侵袭,但他牢记老者的警告,绝不敢碰镇上任何看起来像是食物或水源的东西——井水幽深,摊位上“售卖”的瓜果颜色鲜艳却毫无生气。
疲惫和绝望如同湿透的棉被,一层层裹上来。好几次,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几乎要滑倒在地,就此睡去,或者就此融入这片死寂的节奏。但每当这时,手腕或脚踝处那莫名的刺痒感就会变得清晰,仿佛丝线正在收紧,提醒他沉睡的代价。
在一次穿过一条尤其狭窄、两侧屋檐几乎碰在一起的暗巷时,他偶然一抬头,瞥见旁边一栋两层小楼的雕花木窗后,似乎有影子极快地闪了一下。
那一下,绝非外面那些居民流畅而刻板的动作!那是一种……带着生硬滞涩的、属于活人的惊慌!
林默的心猛地一跳。他停下脚步,屏息凝神,死死盯住那扇窗户。
窗户糊着发黄的窗纸,破了几处洞,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是错觉吗?因为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
他不敢确定,但这是几天(也许是几小时?时间感已经混乱)来唯一的“异常”。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巷口,确认没有“居民”靠近,然后试着去推那扇虚掩着的、通往这栋小楼的木门。
“吱呀——”
令人牙酸的声音在寂静中传出老远。林默浑身一僵,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等了一会儿,没有预想中的“围观”或攻击。巷子内外,只有那些永恒的、背景音般的刻板活动在继续。
他侧身挤了进去。
屋内比外面更加昏暗,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灰尘和霉味,那股甜腻香气在这里淡了些。光线从破败的窗纸和屋顶的缝隙漏进来,形成几道昏黄的光柱,照亮空气中悬浮的无数尘埃。
一楼空空荡荡,只有几件破旧的、蒙尘的家具,摆放的位置也透着一种不自然的规整。
他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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