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食欲癖(7 /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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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知道,这些都是黑暗在反噬。那些失踪的女子……他不敢深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夜夜被噩梦惊醒,梦中无数青紫色的婴儿在血泊中爬行,向他索命;无数惨白肿胀的女尸从黑暗的水底浮起,空洞的眼窝死死盯着他。醒来时,冷汗浸透衾被,枕畔似乎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凄厉的哭嚎和腐烂的腥气。

他变得极度神经质。白日里强撑着应付那些疯狂的食客,举止尚能维持表面的镇定,只是脸色愈发灰败,眼神愈发空洞。一到夜晚,他便龟缩在那间充满药味和血腥气的密室斗室里,门窗紧闭,灯火通明,怀中紧紧抱着那本冰冷的《玉馔录》,如同抱着唯一能给予他虚幻安全感的护身符。他不敢入睡,害怕那永无止境的噩梦。他拼命喝酒,烈酒烧灼着喉咙和胃,却无法驱散心头的恐惧。他时常对着虚空喃喃自语,时而忏悔,时而咒骂,时而又流露出对“美人宴”那终极滋味的、病态的憧憬。

“报应……都是报应……”他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插进凌乱的头发里,身体筛糠般颤抖,声音嘶哑,“刘婆死了……老张头死了……下一个……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

“不……不行!”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射出疯狂的光,“《玉馔录》……‘美人宴’……只要做出来……只要让他们满意……我……我就安全了!对!安全了!还能……还能成仙!脱胎换骨!立地登仙!” 他神经质地翻动着书页,手指划过那些关于“秘药浸养”、“活取精髓”的恐怖描述,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扭曲的、近乎痴迷的笑容。

恐惧与疯狂,如同两条相互撕咬的毒蛇,彻底吞噬了他残存的人形。他像一个被架上烈火炙烤的囚徒,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却被身后无形的鞭子抽打着,只能跌跌撞撞,朝着那最终的血色盛宴狂奔而去。玉馔轩华丽的楼阁之下,地基早已被尸骸和冤魂蛀空,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呻吟。

玉馔轩的“美人宴”,如同一场在黑暗中酝酿的瘟疫,悄然拉开了它血腥的序幕。陈砚斋彻底摒弃了最后一丝作为“人”的犹豫。他不再亲自去那污秽的城南,而是通过层层转手的、更为隐秘和冷酷的渠道,将指令下达给新的、更凶残的“牙人”。巨额的金银如同黑色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淌出去,换回的是一个个鲜活、惊恐、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年轻生命。

这些女子被秘密运送至玉馔轩地下深处。那里,早已不是寻常的酒窖,而被改造成了一座阴森恐怖的地牢。墙壁被加厚,隔绝一切声息。巨大的药桶散发着刺鼻的、混合了名贵香料与诡异草药的浓烈气味。她们被剥去衣物,像货物一样浸泡在冰冷粘稠的药液里,每日仅有少量维持生命的水米灌下。昏暗的油灯下,一张张原本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庞迅速失去血色,眼神从最初的惊恐、哀求,逐渐变得麻木、空洞,最终只剩下绝望的死寂。地牢里终日弥漫着药味、霉味和一种淡淡的、少女体香被强行催发后形成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陈砚斋偶尔会下来“巡视”。他穿着特制的、不沾染药液的罩袍,脸上蒙着布巾,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他冷漠地检查着药液的浓度,观察着那些“食材”的状态,如同农夫在查看圈养的牲口。少女们微弱的哭泣和呻吟,落在他耳中,仿佛只是无意义的背景噪音。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七七四十九天……快了……就快了……只要熬过去……“美人宴”一成……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噩梦……都将结束!

这日深夜,陈砚斋在密室中对着《玉馔录》研究最后一道工序——心尖血的取用之法。书页上那血红的字迹仿佛在蠕动,散发出妖异的光。突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敲门声响起。

“东家!东家!不好了!”是心腹管事李二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陈砚斋心头猛地一沉,强作镇定地打开门。李二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几乎语不成句:“东家……地牢……地牢里……死……死了一个!”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席卷了陈砚斋全身。他二话不说,跟着李二疾步冲下通往地牢的阴冷石阶。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一丝……新鲜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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