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花姑子(5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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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官道。然而,心中那份对花姑子的牵挂和对章叟警告的疑惑,如同雪地里悄然滋生的藤蔓,缠绕得他心神不宁。那清幽的草木香气,那哀伤的回眸,还有陈夫人马车那诡异的断辕……种种谜团在他脑中盘旋。行至青枫岭附近,他鬼使神差地让车夫在驿站等候,自己则凭着模糊的记忆,再次踏上了那条通往深山的小径。

积雪已开始消融,山路泥泞难行。安幼舆走了大半天,终于再次看到了那熟悉的山坡。然而,眼前的情景却让他如坠冰窟!

那依山而建、曾带给他一夜温暖庇护的石屋小院,此刻竟只剩下断壁残垣!石块散落一地,焦黑的木梁斜插在废墟中,处处是焚烧后的痕迹。几缕未散尽的青烟,如同冤魂般,在寒冷的空气中袅袅飘荡。一片死寂,唯有山风吹过废墟,发出呜呜的悲鸣。

安幼舆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踉跄着冲进废墟,徒劳地翻动着焦黑的木头和冰冷的石块,嘶声呼唤:“章老丈!花姑子姑娘!”回应他的,只有空旷山野的风声。

没有尸体,也没有任何活物的踪迹。只有残雪覆盖的泥地上,留下一些凌乱、深重的人形脚印,还有几处喷溅状的、已经变成黑褐色的污迹——那是干涸的血!

是谁?是谁下此毒手?是为了他安幼舆?还是为了章叟父女本身的秘密?花姑子呢?她是生是死?安幼舆站在废墟前,浑身冰冷,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起章叟那晚深沉的警告:“莫要回头,莫要深究……”可如今,他不回头,灾祸却依旧降临!他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当时为何要离开!若自己留下,是否……是否就能阻止这一切?

他在废墟中呆立了许久,直到夕阳将山岭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最终,他在一块倾倒的、未被完全烧毁的石磨盘下,发现了一小截东西。那是一根细长的、带着天然竹节纹路的木簪,正是花姑子那日绾发所用!簪尾沾着一点暗红的血渍,触目惊心。

安幼舆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拾起那支木簪,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直刺心底。这是花姑子留下的唯一痕迹!他将木簪珍重地揣入怀中,对着这片埋葬了温暖与神秘的焦土,深深一揖,如同祭奠。随后,他转身,踏着夕阳的余晖,一步步走下山去。背影决绝,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执念。他发誓,必要查明真相!无论花姑子是人是妖,他都要找到她!

回到安家村后,安幼舆表面上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读书、帮衬些农活。但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眉宇间总凝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色和深沉。夜深人静时,他常取出那支沾血的木簪,在灯下反复摩挲,簪身那清幽的草木香气早已散尽,唯有那点暗红,如同心头的烙印。

他暗中四处打听。先是去了陈府,旁敲侧击地询问当日马车惊魂之事。陈老爷只叹息说查无线索,那断口光滑如镜,非寻常利器可为,倒像是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瞬间切断,车夫也坚称当时路上并无旁人。线索似乎断了。

他又花了数月时间,走访青枫岭附近的樵夫、猎户,打听那石屋和章叟父女。得到的消息却更令人心寒。一个住在山坳里的老猎户醉醺醺地告诉他:“章老头?那老家伙……邪性得很!住了几十年,模样就没变过!他那个女儿,更是……啧啧,美得不像是人间有的!俺们都说,他们是山里的精怪变的!前阵子那场大火,烧得好!定是老天爷收了他们!”

另一个樵夫则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安公子,不瞒你说,出事前几日,俺看见一伙穿着城隍庙号衣的人,鬼鬼祟祟地在章家附近转悠,还拿着罗盘和些古怪的符纸!领头那个三角眼的,就是城隍庙那个有名的‘赛判官’刘麻子!那火……哼,烧得蹊跷!”

城隍庙!刘麻子!安幼舆心中剧震。本县的城隍庙香火极盛,庙主姓周,据说有些通灵的本事,手下养着一帮闲汉,为首的正是那心狠手辣、绰号“赛判官”的刘三,因一脸麻子,人称刘麻子。他们为何会盯上章叟父女?

安幼舆立刻将目标转向城隍庙。他假扮香客,多次前往,暗中观察。他发现庙祝周道人年约五十,面容清癯,眼神却阴沉得如同深潭,看人时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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