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化蝶(8 / 15)
是活的!她不能给你们!” 他情急之下,竟喊出了心底最深的秘密。
“活的?哈哈哈!”赵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和周围的豪奴一起哄笑起来,“穷疯了吧你?一块石头还能活?少他妈废话!赶紧拿了银子滚!再啰嗦,打断你的狗腿!”
两个豪奴狞笑着上前,粗暴地架起挣扎的杜玉堂,像拖一条死狗般将他拖离破屋门口,狠狠掼在巷子冰冷的泥地上。那包银子砸在他的腿上。豪奴们如狼似虎地冲进破屋,很快便将那尊沉重的玉人小心翼翼地抬了出来,置于早已备好的锦缎软垫之上。
“玉娘——!”杜玉堂目眦欲裂,挣扎着想扑上去,却被豪奴一脚踹在腰眼,痛得蜷缩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承载着他所有温暖与慰藉的玉像,被覆上华丽的锦缎,抬上了赵府那辆气派的青帷马车。车轮辘辘,碾过鸡鹅巷污浊的泥地,绝尘而去,只留下漫天飞扬的尘土,和他口中溢出的、混合着泥土与血腥味的绝望呜咽。
“玉娘……玉娘……”他蜷缩在冰冷的泥地里,手指深深抠入泥土,泪水混着血污,无声地滑落。那包冰冷的银子,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心上。
玉像被抬入赵府后园一处守卫森严的临水暖阁。此阁名为“漱玉轩”,是赵继宗珍藏把玩奇珍异宝的所在。阁内四壁镶着打磨光滑的云母片,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绒毯,珍玩琳琅满目。玉人被安置在正中最显眼的位置,一张铺着雪白狐裘的紫檀木高几之上。四周燃起名贵的龙涎香,阁外流水潺潺,环境清幽雅致到了极点。
赵继宗在孙朝奉和一众清客相公的簇拥下,志得意满地踱入漱玉轩。他绕着玉人走了几圈,白净的手指贪婪地抚过那冰冷的玉臂、玉面,最终停留在胸口那枚深碧的玉心之上,感受着那奇异的冰凉和隐隐的搏动感。
“好!果然是夺天地造化的神物!”赵继宗啧啧赞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温润内蕴,灵性暗藏!置于此轩,正是珠联璧合!孙朝奉,你有功!重重有赏!”
孙朝奉连忙躬身谢恩,满脸谄笑:“全赖督公洪福齐天,此等神物方能归于明主!督公得此宝玉,定能福寿延绵,气运昌隆!”
赵继宗哈哈大笑,志得意满。他命人取来琉璃灯盏,置于玉人四周,又命乐师在阁外奏起清雅古乐,要在这精心营造的“仙气”中,好好欣赏这件新得的“活宝贝”。
然而,一连数日,无论赵继宗如何焚香祷告,如何用最柔和的宫灯映照,如何让乐师演奏最空灵的古曲,甚至亲自对着玉人诵念道经佛号……那尊玉人始终沉寂如初。温润的玉质依旧流转光华,胸口的碧玉心也幽幽深邃,却再无半点在杜玉堂陋室中月下应答的灵动。仿佛那曾经苏醒的魂灵,随着环境的改变,彻底沉入了最深、最冷的玉石深处。
赵继宗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他耗费心思营造的“仙气”,此刻看来竟像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一股被愚弄的羞恼涌上心头。他猛地一拍紫檀木案几,震得上面一个翡翠笔洗叮当作响。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尖利的声音在漱玉轩内回荡,吓得孙朝奉和一众清客相公扑通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说什么通灵宝玉!说什么玉魄凝形!咱家看,就是一块成色好些的顽石!被那穷酸和你们这些蠢材故弄玄虚!”赵继宗脸色铁青,指着孙朝奉的鼻子骂道,“你!还有恒裕典!欺瞒咱家,该当何罪?!”
孙朝奉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督公息怒!督公息怒!小的……小的敢以性命担保,此玉确有灵异!当日在恒裕典,小的亲眼所见那玉心血丝流转,绝非虚言!定是……定是……”他急中生智,猛地抬头,“定是此宝通灵,择主而栖!那穷酸书生不知有何邪法,竟能引得灵玉共鸣!督公乃天命所归,神玉定是初来乍到,灵性蛰伏,需得……需得寻得那书生的法子,方能唤醒!”
这番话,如同溺水者抓住的稻草,瞬间点醒了羞怒中的赵继宗。对啊!那穷酸书生!那破屋!那晚的月光!他眼中再次燃起贪婪的火焰,夹杂着一种被挑战权威的阴狠。
“来人!”赵继宗厉声喝道,“去!把那个姓杜的书生给咱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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