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化蝶(5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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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一直沉寂无声、只是静静吸收月华的玉像,胸口的深碧玉心骤然亮起!一点碧芒幽幽闪烁,如同沉睡的星辰骤然苏醒!紧接着,那碧芒仿佛拥有了生命,丝丝缕缕,如藤蔓般顺着玉像内部那天然的、如同血脉经络的纹理迅速蔓延、游走!那羊脂白玉的躯体内,瞬间布满了无数细密的、如同活物般搏动流淌的碧绿光丝!

杜玉堂惊得猛地站起,凳子被带倒,“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他目瞪口呆,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只见那玉像低垂的眼睫,在碧光的映照下,竟微微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仿佛沉睡千年的人,被某个咒语唤醒,即将睁开眼眸!

一个极其细微、飘渺如同风中游丝、却又清晰得如同直接响在灵魂深处的声音,带着玉石相击般的清冷质感,在杜玉堂耳边幽幽响起:

“书……自有焚不尽的火种……路……在……不肯跪的……膝下……”

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仿佛耗费了巨大的气力,带着初醒的懵懂与滞涩,却蕴含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杜玉堂如遭雷击,浑身僵硬,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死死盯着那玉像微微颤动的眼睫,和胸口流转不息的碧绿光脉,巨大的震惊和不可思议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这玉……这玉像……竟能言!她竟能回应他!

“你……你……”他喉头滚动,声音干涩得厉害,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巨大的冲击让他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清冷如玉磬的声音在反复回荡——“书自有焚不尽的火种……路在不肯跪的膝下……”

玉像胸口的碧光渐渐平复下去,那搏动流淌的光丝也缓缓隐没,恢复了温润沉静的模样。只是那低垂的眼睫,似乎比方才稍稍抬起了一线,月光落在上面,投下两弯极淡的影子。

杜玉堂依旧僵立原地,许久,才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这满室的震惊与月色都吸进肺腑。他缓缓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破凳,动作缓慢而郑重。然后,他对着玉像,无比肃穆地、深深一揖到底。

“杜玉堂……谢玉姑娘开示金玉良言!”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姑娘一语,如醍醐灌顶,惊醒梦中之人!杜某……明白了。”

自那夜月下惊魂一语,杜玉堂陋室之中这尊玉人,便彻底活了过来。胸口的碧玉心如同沉睡万古的魂火被点燃,那清冷如玉磬的声音,开始在这方寸陋室中低回流转。只是这“活”,依旧带着玉石的清冷与沉静。她不言则已,一旦开口,字字珠玑,如同冰泉滴落玉盘,清冽而直指人心。

杜玉堂白日奔波劳碌,夜里便成了这玉人最虔诚的听众与对话者。他唤她“玉娘”,将她视作亦师亦友的知己。

陋室寒夜,杜玉堂对着书卷蹙眉苦思。玉娘的声音会幽幽响起,并非直接告知答案,而是引经据典,旁敲侧击,点醒他思路的关隘:“《孟子·尽心上》言‘求则得之’,杜公子执着于字句形迹,岂非舍本逐末?‘得’在‘求’之先机处。” 杜玉堂恍然,思路豁然开朗。

他在外受了富商刁难,归来闷闷不乐。玉娘的声音带着洞察世情的清冷:“世态炎凉,自古皆然。公子观那商贾,重利轻别离,然其心亦如浮萍,为利所驱,不得自在,何尝不是可怜人?《道德经》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公子当明己心,何必为他浮云蔽日?” 一席话,如清风拂去他心头的郁结。

更多时候,是月华如水,静静流淌在玉娘温润的躯体上时,杜玉堂会坐在她面前,诉说自己的困惑与抱负。玉娘则静静聆听,偶尔回应,那声音如同寒潭映月,清冷澄澈:

“玉娘,你说这功名之路,荆棘遍布,我这般寒微,当真能有拨云见日之时?”

“云遮雾绕处,常是真山色。公子心志若磐石不移,纵是微末萤火,亦能照破千年暗室。岂不闻‘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可世道浑浊,清流难存。有时……真想学那陶潜,归隐田园,种豆南山……”

“归隐非逃世,乃守心也。公子心系黎庶,若为独善其身而弃,与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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