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开堂口(2 / 7)
耳膜生疼,脑仁嗡嗡作响,“你个瞎了狗眼的瘪犊子玩意儿!你摊上大事了!摊上泼天的大事了!你给我等着!等着!”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刘三金脸上。老头吼完,也不等刘三金有任何反应,猛地一跺脚,那根长长的拐棍在地上“咚”地敲出一声闷响。紧接着,他整个人就在刘三金惊恐的注视下,身影诡异地一阵模糊、晃动,像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画面,嗤啦一声,竟凭空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原地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臊臭味,还有那句恶毒的诅咒,在狭窄漆黑的巷子里嗡嗡回荡。
“摊上…大事了?”刘三金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冷风一吹,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自己腿肚子都在转筋。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巷子,一口气跑回家,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撞得肋骨生疼。
家门钥匙插了好几次才对准锁眼。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木门,一股浓重的廉价白酒味儿扑面而来。客厅里,老婆王翠花正歪在破沙发上,对着个巴掌大的小电视看得津津有味,脚边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罐。听见开门声,她眼皮都没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死哪儿去了?饭在锅里,自己热!”
刘三金惊魂未定,嘴唇哆嗦着,想把巷子里那邪门事儿说出来。可看着王翠花那张拉长的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算了,说了准得挨骂,骂他窝囊废还撞邪。他蔫头耷脑地走进厨房,揭开锅盖,里面是半锅凝固的、油花都结在一起的烂糊面条。他叹了口气,也没心思热,胡乱扒拉了两口冷的,只觉得胃里沉甸甸的,堵得慌。
草草洗漱完,刘三金拖着灌了铅似的腿挪进卧室。卧室很小,一张双人床几乎占满了空间,旁边立着个油漆剥落的老式大衣柜。他把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老旧的弹簧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闭上眼,老头那张暴怒扭曲的脸和那根戳到鼻子尖的拐棍,就在眼前晃悠,还有那句“摊上大事了”的诅咒,像紧箍咒一样勒着他的脑袋。累,怕,还有一种大祸临头的绝望,沉沉地压下来。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像沉在浑浊的泥水里,勉强扒拉着岸边。
突然——
“哐当!!!”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如同炸雷般在死寂的卧室里爆开!紧接着是稀里哗啦、乒乒乓乓一阵密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碎裂声、碰撞声!好像整个厨房都被掀翻了!
刘三金像被高压电打中,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差点从嗓子眼蹦出去!旁边的王翠花也惊醒了,吓得尖叫一声,声音都变了调:“妈呀!地震了?!”
卧室门没关严。借着客厅窗户透进来的惨淡月光,刘三金惊恐地看到,厨房的方向一片狼藉!锅碗瓢盆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疯狂搅动,在空中乱飞乱撞!一个炒菜的铁锅呼啸着砸在对面的墙上,发出“哐”的一声巨响,又弹落在地;几个碗碟旋转着飞过门框,在客厅地上摔得粉碎!筷子、勺子如同箭矢般嗖嗖地射向四面八方!
“鬼!有鬼啊!”王翠花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扯过被子蒙住头,在被窝里筛糠似的抖。
刘三金也吓懵了,两腿发软,想跑却挪不动步。他下意识地看向墙角那个老旧的木头衣柜。衣柜门紧紧关着,但里面却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刺啦——刺啦——”声!像是锋利的爪子在用力撕扯着布料!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砰!”
一声闷响,衣柜的两扇门猛地从里面被撞开!里面的景象让刘三金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他积攒了好几年、仅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那件相亲时咬牙买的灰西装,那件翠花嫌土一直压箱底的红毛衣,还有几条半新的裤子……此刻全都遭了殃!它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粗暴地从衣架上扯下,撕成了长短不一、边缘破烂的布条!布条像一群疯狂的白色幽灵,在狭小的卧室里打着旋儿乱飞!有的挂在了灯管上,有的糊在了窗户上,更多的像下雪一样飘落下来,覆盖在床上、地上!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布料纤维和一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臊臭味儿。
“我的衣裳!我的衣裳啊!”王翠花从被窝里探出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