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出马仙(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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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一滑,艰难地跟在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后面,消失在野狐岭茫茫的风雪深处。

不知走了多久,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眼前豁然开朗。一个背风的山坳里,竟藏着一座小小的、几乎与山石融为一体的石头庙。庙极小,仅容三四人转身,门楣上歪歪扭扭刻着三个模糊的古篆字:狐仙祠。

庙内异常干净,没有神像,只在正中的石台上,供奉着一块光滑温润的白色石头,石头上方悬着一幅古旧泛黄的卷轴,上面用朱砂画着一只栩栩如生、姿态优雅的白狐。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陈年香灰,散发着一种清冷悠远的奇异香气。

白狐走到石台前,轻盈地跃上旁边一块蒲团,盘卧下来,闭上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仿佛入定。

李秀芝抱着妮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冰冷的石地上。她放下孩子,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仅有的、贴身藏着的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又哆嗦着在破庙角落找到半截不知何年留下的残香。她颤抖着手,用火折子点燃残香,插进积满香灰的炉中。青烟袅袅升起,带着一股奇异的、令人心神宁静的冷香。

“狐仙…奶奶在上…” 李秀芝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嘶哑却无比虔诚,“信女…李秀芝…今日立誓…供奉香火…立下堂口…只求…只求仙家慈悲…救我苦命的孩儿…信女…愿奉此身…为仙家驱使…绝无二心!”

青烟缭绕,盘旋在那幅白狐古画周围。石台上的白色石头,似乎隐隐散发出一层极淡的温润光晕。盘卧在蒲团上的白狐,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并未睁开。

李秀芝不敢抬头,只是不停地磕头,额头在粗糙的石面上蹭出血痕也浑然不觉。直到那半截残香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散入虚空。

她抬起头,发现女儿妮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石台上的白狐画像,小脸红扑扑的,烧竟然退了!

“妮儿!” 李秀芝狂喜,一把将女儿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汹涌而出。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热泪。

她知道,她的祈求,狐仙听到了。她的堂口,立下了。从今往后,她李秀芝,就是这野狐岭狐仙座下的出马弟子。她这条命,还有女儿的命,是仙家给的。

从此,李秀芝带着女儿妮儿,就在这狐仙祠旁结庐而居。她谨守誓言,每日清扫祠庙,供奉清水鲜花(冬天便用松枝代替),燃起那清冷的异香。她不再怨天尤人,只是沉默地活着,等待仙家的“差事”。

日子一天天过去,妮儿在狐仙祠的清冷气息中健康成长,小脸红润,眼神灵动,竟比在村里时还要康健几分。李秀芝则变得愈发沉默寡言,眼神却沉淀出一种奇异的宁静。她偶尔会望着野狐岭深处出神,似乎在聆听什么。

终于,在一个大雪封山的深夜,盘卧在蒲团上的白狐第一次睁开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目光落在跪坐在一旁的李秀芝身上。一个清冷、空灵、如同山涧流泉般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山下…柳树屯…有怨魂…滞于井中…寒泉浸骨…不得超脱…引她上来…点化…送行…”

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有清晰的指引。李秀芝心头一凛,立刻恭敬俯首:“弟子…遵命。”

第二天天不亮,李秀芝便背着个小小的藤筐下了山。藤筐里装着几样简单的东西:一束新采的、沾着雪沫的松枝,一捧狐仙祠里干净的香灰,还有一根红绳串着三枚磨得锃亮的乾隆通宝——这是白狐示意她准备的。

柳树屯离野狐岭不算太远。李秀芝循着仙家冥冥中的指引,很快找到了屯子西头那口早已废弃的老井。井口被几块破木板半掩着,覆盖着厚厚的积雪,透着一股阴森的死气。即使是大白天,靠近了也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李秀芝默默清理开井口的积雪和木板。她点燃松枝,插在井沿的雪地里,青烟带着松脂的清香袅袅升起。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那捧香灰,均匀地撒在井口周围。做完这些,她盘膝坐在冰冷的雪地上,闭上双眼,双手将那串着三枚铜钱的红绳紧紧合在掌心,心神沉静,默默沟通着冥冥中那缕清冷的意念。

渐渐地,她感觉掌心的铜钱变得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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